微笑摇头:“你不明白……”仰头略想一想,皇帝慢慢开了口:“三郎这个儿子,是父皇的头一个孙子。太后欢喜得淌眼抹泪半晌,朕若不多给赏赐,怎显本朝兄友弟恭呢?毕竟……先帝崩得突兀了些……”
冯恩若有所悟,他悄声低语:“如此说来,苏尚书在朝堂上公然说这个,是不太懂事。”
宝祐帝陡然回头,神色凛冽:“不!苏尚书很懂事!他以国事劝朕,朕以家事责他,我们说的其实是两回事。朕看朝中如苏尚书这样知规矩、守礼法的臣子,就是太少了些!”
冯太监笑道:“陛下说得是。会办事心眼儿多的有的是,死心眼儿、直脾气的果然是少。”
宝祐帝嘴角噙了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是啊,朕看苏尚书那个儿子,就会办事得很。听说要给三郎家的世子挑选奶口,他可是费心不浅,连老婆都派出去帮忙游说民女抛夫弃子呢。人家和三郎现在是连襟亲戚,皇亲国戚了……哎?听说这小子回家探母,居然连假都不曾向他上司告一声?”
冯恩自己管着京中内卫,自然明白皇帝是如何明察秋毫,他微微一笑:“奴才已查了这事儿,苏县令的确不曾告假,不过他只匆匆回家呆了一会儿,侍奉了母亲一顿汤药,到日晚偏西就回衙当差去了。”
宝祐帝哼了一声:“算他乖觉。”
冯恩莞尔笑道:“人说这苏县令倒是个孝顺儿子,据说听说老娘生病,他先在屋里嚎啕一番,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以至宛平诸人都以为他娘没了,这才劝他回家瞧瞧。陛下,奴才是否要吏部去追究苏县令擅离职守?”
宝祐帝挑了挑眉,眉目却平和了许多:“这么说苏夫人病得不轻?罢了,你去让太医院派个好大夫去给她瞧瞧。怎么说她也是先帝亲封的一品诰命,朕也不想为难人家太过。”
说着皇帝挥了挥手,意思是让这些捧着赏赐的宫人下去。
望着宫人迤逦退去的窈窕侧影,宝祐帝不由浅浅叹了口气,神色有些悻悻。
自幼在皇帝身边长大的冯太监惯会察言观色、他略想一想,低声开解:“陛下,有道是贵人语话迟、龙儿诞降晚。陛下春秋鼎盛,后宫娘娘贤德,宫中添喜也是早晚的事。”
宝祐帝被说破心事,难得尴尬一笑:“子嗣之事……总是天意……朕想急也急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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