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书生被美人一路死推活搡,轰鸡似地赶下了假山。
直到走出一箭之地,登徒子都没算明白过来这到底是谁调戏了谁!
其实苏旭是这么想的:我跟他吵嚷撕吧一番,也不是不能把绣鞋抢回来。可拿回来又如何?难免要到长公主面前出丑露乖。倘若绣活儿竟在长公主后园让登徒子给抢了……
这个坏蛋来得巧,老天给我活路逃!
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日,苏旭先是看着那癔癔症症的坏人走远,再瞧瞧四外并无旁人。他手绢儿捂脸,强压笑容,凄凄惶惶地向水榭走去。
眼看就要走到水榭门口,苏旭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儿,顿时疼得眼泪儿汪汪。
苏旭运了运气、清了清嗓儿,他冲进了水榭,找准了伸冤寡妇的腔调儿长声恸哭:“长公主!您要为小女子做主啊!”
小室之内,摒退了左右。
玉贞长公主并几位贵胄夫人满脸震惊地听着苏旭连说再比地哭诉,他是如何去后园散酒,如何被登徒子欺负,如何被抢去了女红,如何机智逃出生天……
探花娘子口才又好、诗书又通,这一番现编现卖、文采斐然,言辞俱美!
众人就见伊哭出了身段、哭出了板眼、陈词合辙押韵、卖惨意切情真。
秦王妃静听一会儿,真心拜服:柳氏这姐姐是个人才,她喊冤竟比唱大戏还要好听。
然而,就在长公主再三询问了那位登徒子的穿着样貌之后,贵妇们倏地面面相觑了起来。苏旭就见她们各个脸色苍白、人人眼神躲闪。这起女子慌不迭起身告辞,齐刷刷扭头就跑。
眼看席上众人瞬间作鸟兽散,避无可避的大长公主单手扶额,满脸丧气。
她不抱希望地问:“娘子!您……至少没打他一顿吧?”
那一刹那,苏旭陡然明白了过来:“公主,难道调戏我的那位……竟是……”
大长公主无比懊丧地点一点头:“正是……”
苏旭脸色苍白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原来长公主府上也闹妖怪啊……”
大长公主暗挑大指:聪明!装傻充愣,一个大子儿不少挣!
宛平内宅
苏旭自从赴宴归来,就有些发愣。
他自然想明白了,调戏自己的那个登徒子就是当今皇帝。怪不得看他眼熟,殿试、琼林宴,他都是面过圣的。只不过那个时候宫殿宏阔,皇帝坐得又远,他并未看得真切。何况皇上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