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袍子冲到柳溶月身边。
然后他就看见,柳溶月这摔的吧……跟他想象中有些不同……
她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双眼看天,胸脯不断起伏,嘴角却是微微翘起。
苏旭心头骇然:坏了!摔着脑子了!
他一手拽起她的手腕急急给她诊脉,另一只手在她眼前不停地晃动,他慌张呼喊:“月儿!柳溶月!你能看见吗?你能听见不?你哪儿疼?你说话啊!”
那天苏旭心急火燎地等了好久,等到他都诊出她脉搏平稳、不浮不沉,竟是个吃嘛嘛香儿的脉案,这才听柳溶月如说梦话般幽幽开了口:“苏旭啊……我这辈子……从来没跑这么快过……你知道吗?我才知道,跑快了,路边儿的柳树都成了整块儿的碧……天边儿的桃花儿火样红……我白活了这么大……竟然不知道纵马嬉游这么好玩!”
突然,柳溶月诈尸一般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她好兴奋地抓住苏旭的手:“苏旭!咱们再跑一会儿吧!”
苏旭“呃”了一声,他还没明白过来她要干什么,就见柳溶月“骨碌”起身,朝着白马飞奔跑去。她这回再没用他帮忙垫脚,自己搬鞍认蹬顺利上马。
苏旭瞠目结舌,他没想到她居然真地控住了他的躯壳!
然后,苏旭就见柳溶月手腕利落地甩鞭一响,她胯下的白马如同认主一般欢叫一声,撒开四蹄向前飞奔而去。
柳溶月兴奋地觉得自己学会骑马了!此事说来毫不稀奇!今天刚开始跑的时候,她觉得自己随时会掉下去,屁股让马鞍拍得生疼。她想双脚蹬镫站起来,却又没那么大力量,只好这么随波逐流地被骏马颠着,可她毕竟是个极聪明的人,现在又占了这么副身高腿长的躯体,就这么颠着颠着,她忽然就学会了身随马动。也就是那么一刹那的事儿,柳溶月突然开窍儿,她松开了紧握马鞍的手指,她抬头看向了前方。
自由自在的春风,呼呼地从她耳边刮过;眼前笔直的道路,仿佛可以直通天边。
对着这样的景色,柳溶月忽然觉得自己前十八年的循规蹈矩都是荒废光阴!
她甚至笃定,倘若她后娘能时不时出来纵马散心,她都不会为了那些微末小事寻她小孩儿的晦气!要是能见识这样广阔的天地,谁会计较那些鸡毛蒜皮!
苏旭一愣之下,连忙上马狂追,他真害怕她再摔一跟头,又把什么都忘了!
如此一个满脸傻笑地开心猛跑,一个忧心忡忡地担忧狂追,他两人顺着官道一路跑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