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贺喜。”
苏旭满脸堵心:“喜从何来啊?”
翠书喜滋滋地端出糕点:“少爷要娶亲是一喜,要上任是二喜。少爷既然上任就有俸禄。既有俸禄就不算穷人。眼瞅着您成了朝廷命官,丫头们脸上也跟着有光。”
她朝丹画挤眉弄眼:“这个……那个……是吧……”
苏旭茫然不解:“是什么啊?”
丹画陡然变脸:“那还不把姨奶奶扣我们的月钱还了?!”
苏旭满脸丧气:“我算该了你们的阎王账了!唉,少爷我真不想去啊……”
翠书温言劝说:“少爷自幼苦读,不就是为了当官儿么?咱也别挑官儿大官儿小,有官儿先当着呗。那成千上万没考上的不也照样儿活着么?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丹画口齿爽利:“少爷也不小了,成天坐在家里不像话。混个官儿赚些钱才是正经。你又不是少奶奶,讲究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苏旭唉声叹气:“我要是少奶奶就好了!你们懂什么啊?我这回是去监斩的!监斩懂吗?就是杀人!”
翠书吓得一缩手:“哟!怎么还杀人哪?这功夫你也没练过啊!少爷!您是考上官儿了,还是当土匪了?”
丹画出声呵斥:“别瞎说!这怎么练?这拿谁练?再说少爷怎么能当土匪呢?当土匪那叫落草为寇!也不看看时令,秋天草黄,你让少爷落哪儿?”
苏旭悲苦扶额:“少爷又不是蝈蝈儿……”
丹画连忙哄劝公子:“少爷,杀人咱也不怵他!我二叔十七岁就杀猪了,您都二十五了您嘀咕什么啊!眼神儿活络点儿。看人家怎么杀你也怎么杀,随行就市准没错儿!”
苏旭双手捂脸,无端痛苦呻吟。
他只恨丫头无知,简直谈无可谈!
三日后,苏旭戴乌纱帽、着圆领袍、系素银带、蹬皂皮靴,端坐宛平刑场面无表情。他簇新的六品官服在肃杀秋阳之下威风凛凛,苏旭知道自己定然看来官威不浅。
无奈法场阴风阵阵,差役凶神恶煞,刽子手横握钢刀寒光耀眼,这地儿看着就很恐怖!
苏旭平素错觉自己英敏果决,直到看到此情此景,他才明白:感情自己也没啥大丈夫气概!
譬如这杀人一事,他就十分怵头!
苏旭正在胡思乱想,就见坐在上首的单知县正对自己蔼然微笑:“久闻苏兄大名,今日有缘得见,尚书公子果然芝兰玉树。交浅言深说一句,我与大人相见恨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