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半夜,天气又冷,放着好好儿的觉不睡,难为您跑到这里来!”说着,她瞥了大少奶奶一眼,似是抱怨她勾引大少爷大半夜也不肯歇着,连累小丫头也睡不成:“少奶奶,谁鬼鬼祟祟的了?还不是大少爷到处乱窜!”
柳溶月本要分辩是自己想出来的不与少奶奶相干,却见苏旭微微蹙眉,淡淡摇了摇头,似是不想要她为他开脱。
柳溶月却不知道,此刻的苏旭心情败坏以极:他刚刚被丹画说得浑身别扭,自他变作女人,身边各个态度皆变。倘只是一人两人翻脸无情,还可说是人品欠佳,可现在人人皆是如此!难道他做了妇人就如此不堪么?而那没出息的柳溶月,自从变做男人,如今在他家放屁都是香的!
比如现在,明明是他的丫鬟好心好意,大晚上的还巴巴儿地跑出来找大少爷。
柳溶月居然有脸半藏在自己身后,将信将疑地盘问人家:“你真是翠书么?我偷偷跑出来,你们怎知道来这里寻我?只怕是个狐狸!你转过来我看看,有尾巴没有?”
翠书骇笑:“您那还叫偷偷摸摸?把我们统统轰出卧房在先,自己在屋里翻箱倒柜于后,出门的时候八斗都叫破喉咙了,您还觉得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呢?我们怎知道来这里寻您?一眨眼功夫,您跟点心都没了,大半夜的,除了给少奶奶送饭您还能去干什么?”
丹画对着菩萨双手合十拜了拜:“阿弥陀佛,少爷考上官儿真是谢天谢地。您要是出去做贼,只怕一落草就让人打死了。”说着,她将翠书捧着的厚呢袄子取过来,悉心披在了柳溶月身上,又将手炉塞到少爷怀里,这才娇嗔抱怨:“半夜出来也就罢了,还穿得如此单薄,倘若冻病了,岂不是我们全伙人的罪过?”
柳溶月转到翠书和丹画的身后瞧了瞧,确认她们真的没有尾巴才舒了口气。她旋即乖巧微笑:“劳姐姐们费心了。”居然毫不在意刚才丫头对自己的揶揄调笑。
丹画、翠书相对一愣,大少爷虽然平素宽待下人,可从没有对她们如此温言软语。
丹画不由脸色略红:“您早有这个体贴丫头的心思,半夜不跑出来不好么?”
苏旭冷眼看着素来泼辣直爽的丹画居然对柳溶月如此忸怩腼腆,比服侍自己的时候还细致耐性,不由心中泛酸,他语带讥讽:“她刚还怕你俩是狐狸精呢。你们便巴结她好了。瞧她给你们诸多好处!”
丹画觉得少夫人的语气古怪,又莫名熟悉,不禁上下打量了新奶奶几眼:这刚过门的小媳妇着实厉害!就算受罚也昂首挺胸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