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越是目不转睛地瞧他,眼看着柳大人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苏旭急得要掉眼泪,他不住手地给她擦嘴,少见地温存体贴:“大人,你别吓我。你怎么了?你跟我好好说啊……没关系,出了什么事儿都没关系,我保证再不打你……”
王话痨看着不对,袅悄儿地把苏旭叫到了一边儿,他说:“夫人,你觉不觉得……大人这模样儿竟好像花痴犯了……”
这话把苏旭气得一激灵,他先是恼怒地看了看王话痨,然后狐疑地看了看柳溶月,顿时脸色变得有些古怪。思来想去,苏旭决定不耻下问:“话痨,倘若……大人真是犯了花痴……那又该如何?”
王话痨急得捶胸顿足:“奶奶就是如今太好性儿了!我们大人福薄受不得!要我说奶奶只管拿出平日厉害的款儿来,连吵吵再嚷,拿刀子动杖。大人吃了惊吓、定能戒了色心,这痰迷心的病大约就好了。”
苏旭沉吟半晌,终于将牙一咬,将足一跺:“罢了!今天咱们就死马当活马治了!”
那日,明灭红烛之下,惨惨夜风之中,县官卧室气氛肃杀。
苏旭拎着棍子带头儿,媚娘、诗素举着擀面杖助阵,王话痨和齐肃一个拿着炕笤帚,一个举着顶门杠。众人雁翅排开,各个表情狰狞,人人脸色可怖。他们列好阵势、步步为营,神情凶残地向大床走去。
炕上的柳溶月登时眼就直了,她浑身瑟缩朝床角爬去:“你……你们要干什么?”
那夜,宛平县后衙传出了一阵凄厉惨叫,其音响彻云霄、余音绕梁。
次日,当柳大人精神百倍地出现在僚属面前时,赵县丞他们都傻了。大伙儿你捅捅我,我捅捅你,最后还是赵县丞让一众小吏推到了前头。
赵县丞慢慢地蹭到大人面前,他谨慎问道:“大人,您……没事儿吧?”
柳大人理直气壮兼着莫名其妙:“没事儿啊!我能有什么事儿?我不是一直好好儿的么?”
赵县丞其实很想问,没事儿您昨天深夜喊什么啊?可是想想这毕竟是大人的内宅私事,他也不好意思问得那么细致。眼看大人气色红润、嘴唇儿嫣红,仿佛是个通体舒泰、四气神调的样子,那么说大人日常让太太痛打一顿就当舒活筋骨了?
宛平众人先是面面相觑,然后很有默契地该干嘛干嘛去了。
当然了,大家也免不得窃窃私语:
“咱大人是非常之人,自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听王话痨说,夫人昨晚撸胳膊卷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