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有灵犀似的抬起眸,目光迅速捕捉到了不远处的宣病。
他怎么在这?
师无治不自觉的快步过去,心情也放松了一些,但看到宣病指尖上的血时,周身的气息忽然冷了下来。
像冬日冰雪。
“……不过一刻钟没见,”师无治眉心蹙起,抓起他的手,“怎么受伤了?”
宣病蓦然回神,想抽回手,可师无治的手有种不容置疑的力度,掐住他的手腕就不放。
师无治眯起眼睛,扫了他一眼。
宣病莫名心虚,可师无治却只是默不作声掏出药淋了上去。
年茗舟表情微妙的转开视线,心想:哦豁!华兄生气咯!
阿情扫了他们一眼,进了祭司堂。
“你刚才和她说什么呀?”宣病这才开口。
师无治:“一点无关紧要的事,你怎么来这了?手是怎么受伤的?”
宣病下意识看了眼那画,师无治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动作,前后一思考,刚想开口询问,可宣病却垂下耳朵,蔫蔫的:“……我有点困了。”
师无治一怔。
不知为何,他觉得宣病这会似乎有点难过。
“我先回去睡一会儿,你要用到我的时候再来叫我。”
宣病耷拉着耳朵,收好了那残缺的半幅画,留下这样一句话,便真回去了。
他说到做到,回去真的躺了下来,又蜷成一团,抱着尾巴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
梦里好像有个温柔的女人在哼着童谣哄他睡觉,可他分不清是真是假,在他即将揭开那女人面纱的时候,她忽然间消失不见了。
——宣病蓦然睁开眼睛,心脏跳得极快。
汗水湿了他的衣衫,连毛茸茸的尾巴上也好像有些湿润。
宣病抬手,摸了摸脸,发现那里冰凉一片,似乎是在梦里哭了。
……这可真稀奇。
他还没在梦里哭过呢。
不过,他真的好想见柏青一面啊……他的娘亲一定不会像那个渣爹一样。
“宣病。”
屋外传来敲门声,是师无治的声音。
宣病一怔,还没来得及起身,门开了。
师无治一进来,便见到宣病醒了,顿了顿,眉头一挑:“吵醒你了?”
宣病刚睡醒,头发乱蓬蓬的,还抱着尾巴,像只炸毛的小卷毛猫。
……不想吵我你敲门干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