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跪了那么久。
捧着牌位的手冻得青白。
他从前最不在意权势,可此时此刻,他看到沈若锦这样狼狈,心疼的要命。
此生从未有这样一刻,如此清晰地想:他必须要站的更高,才能保护沈若锦。
秦小王爷的野心,在这一刻疯狂滋长。
谁也没有想到,玩世不恭的秦琅,是为了一个人才想要走向更高处。
而此时,坐在至高之位的元嵩,居高临下地审视跪在殿中央的沈家祖孙。
一老一少浑身湿淋淋的,麻布白衣,素净非常,跟满殿身着朱紫色的大臣形成了十分强烈的对比。
沈若锦全身上下一点装饰都没有,只用白布条束发,脸上的雨水不断地滴下来。
狼狈至此,素面白裳亦惊鸿。
元嵩扫过她抱着的两个牌位,是曾拼死救过他的沈如柏和沈如松。
皇帝一看到这个两个人的名字,三年前曾被西昌人所擒的屈辱记忆就随之翻涌而来。
元嵩的眸色顿时沉了下来,“沈毅、沈若锦,你二人可知罪?”
沈毅垂头道:“老臣知罪。”
沈若锦仰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君王,“臣女不知。”
同一件事。
同一个问题。
祖孙二人给出了截然不同的两种回答。
殿上众臣各怀心思。
元嵩再次开口问道:“何为知,何为不知?”
沈毅先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问于老臣,老臣自是有罪。”
老将军这话说的,已然达到了愚忠的巅峰。
饶是皇帝本来要沈家祖孙死,这会儿都得重新考虑考虑。
杀了这么忠的一个老将军,往后这些朝臣们该怎么想他这个皇帝?
元嵩听罢,把目光落在了沈若锦身上。
沈若锦道:“秦琅因我数次犯险,险些命丧西疆,的确是我这个做妻子的不好。但此乃家事,无论如何都够不上罪行。至于杀都护,抢兵符,带兵击退西昌大军也是事急从权之举,最终结果是我大齐胜了西昌,一雪前耻。臣女不知犯了什么罪,是斩杀奸佞有罪?还是保家卫国有罪?还是我姓沈就有罪?”
“沈若锦!”元嵩沉声道:“你放肆!”
李相见状,立刻站出来怒斥沈若锦,“黄毛丫头,仗着自己有几分能耐,竟敢在皇上面前如此放肆!你杀都护、夺兵符,私自调遣兵马,就是杀你一百次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