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莳等着他发问。
沈缇没有说“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他只问:“你是怎么想的?与我说说。”
瞧,在这一点上,他便强过许多男人了。
殷莳道:“我懂的没有你们那么多,在内宅里所知也有限。只是我们怀溪小地方,有时候老人去了,儿子们为了争家产打得头破血流也是有的。有户人家闹得太厉害,把家里的大门都拆了,半夜便进了贼,损失了很多。”
“这只是小地方的小户人家,若换成天家,我不敢想象。我一听到姑姑说陛下病了,我想到你给我讲过国无储君,想到皇城离我们那么近,我就害怕。”
“家里日常是囤一旬的米粮,吃到还有四五日余粮的时候补。可万一有事,我怕不行。”
“我算了一下,若改成囤两个月的粮,每五日一补,虽花销大些,但我们家也不是囤不起。这些花销和存粮能带来的安全比起来又算什么。”
“只是我内宅妇人,人微言轻,定不能贸贸然去与父亲说,母亲也做不了这个主,所以先来找你说。”
“跻云,你怎么看?”
沈缇注视着她许久,终于告诉她:“其实,陛下免去早朝的第二日,我与父亲便商量了此事。”
“我们两个最终决定,家里至少要存够全府人用半年的粮食和盐。”
“家里已经在慢慢进粮了,动作不能太明显,免得招人注目。这事,内院里也没有人知道,都是我们在外院操作的。”
他一直看着殷莳。
殷莳听完,没有抱怨“你怎么不告诉我”,她只是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人好像轻松了很多。
“是我瞎操心了。”她眼睛都明亮了起来,“父亲仕途多年,官居四品,自然是稳妥的。”
想想沈大人也做了二十年的官了。
且他手里的资产、能调动的银钱数额根本不是殷莳能比的。
殷莳做预算和计划的时候,最大的参考数据是内院的用度,尤其厨房的花销。她其实也恨不得家里至少半年一年的粮食才好,但她没那么大的权限,所以只能小心翼翼地建议“两个月的量”。
但当沈大人考虑起这个事的时候,涉及的量就是是她的倍数。
殷莳知道原来他们父子俩已经在做这件事了,并没有觉得自己白费劲的想法,而是觉得心头轻松了好大一块。
沈缇道:“自陛下登基以来,京城承平了几十年,许多人都懈怠了。但父亲是同祖父吃过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