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安排?”程航愣了下,“你们学校又补课了?”
时亦没答话,抿了下嘴角。
宿管应该已经回去休息了,这会儿出去也不会被发现。
他换了副耳机,把手机踹在外套口袋里,带着手电筒下了楼。
半夜的宿舍楼确实挺瘆人。
灯光晃得影子来回晃也就算了,不知道哪个洗手间的水龙头没关严,一直往下漏水。
一滴一滴地漏。
还带回音。
程航知道他不太擅长应付这个,挺热心,主动跟他在电话里天南海北地聊:“没事儿,我们社会主义接班人不相信封建迷信。”
“嗯。”时亦说。
“也不相信妖魔鬼怪。”程航补充。
“信。”时亦纠正他,“可以有。”
程航愣了下:“啊?”
时亦跟舍友学了不少新知识,给他科普:“妖魔鬼怪显灵,可以收惊。”
程航:“……”
他的患者可能受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引导。
程航紧急找了找有关诡异心理学的论文,扫了几篇,着重看了看对患者可能造成的各种影响。
电话里挺安静,除了时亦走路的声音,就只有滴水声跟外头的风声。
程航自己都觉得有点儿瘆的慌,对着难得半点儿反应都没有的患者,实在忍不住好奇:“时亦。”
时亦转过楼梯:“嗯?”
程航:“你是不是心情不错?”
时亦怔了下。
他停在最后两阶楼梯上,没接着往下走:“为什么?”
程航挺有自知之明:“要是平时,从我开始扯淡我们社会主义接班人那儿,你就不理我了。”
时亦:“……”
“所以是有什么事?”程航实在好奇得不行,“能不能告诉我?我不跟别人说。”
时亦:“不能。”
程航老老实实闭嘴,又打开了一篇论文。
时亦仔细拿手电在楼梯夹缝里扫了扫,往下走了一层。
程航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下楼,又不太舍得打扰患者难得的好心情,确认了听鬼故事对心理创伤的影响不算大,松了口气准备溜:“行了,你先散步,我——”
时亦:“程航。”
“诶。”程航及时收住话头,“是我。”
时亦没理他这个捧哏的聊法,扶着耳机,靠在墙边看了看外头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