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轻飘飘的笤帚瞬间扫到一边,谢长安只看一眼就知道这小和尚人不可貌相,应该也是个修士。
李承影昨夜借宿的屋子是空的。
“他这么早就走了?”谢长安问道。
小和尚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
“李施主说回家取点东西给谢真人送来,还要给我们带早饭。”
谢长安似听非听地嗯了一声,她在想事情。
折迩比他们更早离开照骨境,至今也有一个月了,但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他去赤霜山找师弟吴岐风,谢长安对那里的一草一木本该很熟悉。
但在她被祝玄光一剑洞穿跌下山崖之后,却不敢再肯定地说自己依旧对那里熟悉。
现在回想,那里的一切犹如隔了重纱,朦胧不清,光影交错,仿佛蕴藏不能深究的秘密。
祝玄光飞升的那一天,不单她死了,涉云真人也死了。
那把象征赤霜山气运的昭皇剑也毁了。
成了仙的祝玄光自然甩甩袖子当他的上仙去了,但他在上界也无法事事照拂赤霜山,而没了涉云真人和昭皇剑的赤霜山,将如天倾山颓,水崩石裂,其影响难以估量。
长久以来,赤霜山声名地位如日中天,更有祝玄光这个天下第一人的招牌,吸引无数后起之秀慕名前往拜师,扶广山和南岳洞天嘴上不说,心里未尝没有取而代之的心思。
当年谢长安拜师大典上,闻琴道人挑衅谢长安,怂恿弟子王亭出战。
在当时许多人看来,他可谓是无事生非,自取其辱,王亭非但没有祛除心魔,反倒灰头土脸,好几年修为没有寸进,可谓报应。
但现在再回头看,他当初的挑衅,未尝没有试探之意,闻琴道人通过谢长安当时这个新人,在试探赤霜山的底蕴到底还剩多少。
如今没了参妙真人压制的扶广山,必然不会再压抑自己想要成为天下第一宗门的野心,他们清除了折迩这些不听话的“叛徒”,眼看着老对手赤霜山遭遇重大变故,难道会错过这个机会?
吴岐风的求救,说不定就是个局。
但这个局是针对谁?
总不能大费周折,就为了捕杀折迩。
扶广山不太可能知道折迩大难不死还修为大进的事,他们也不可能专门布局去对付一个丧家之犬。
那种传讯的蝴蝶,可能发了许多,只是刚好有一只飞到折迩那里。
她想了很多,但也暂时没能想出一个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