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明白,秦书淮听着里面人的叫喊声,目光里有些苦涩。
“当年她能像她一样就好了。”
江春顿时噤声,不敢作答。其实他是觉得,秦书淮对秦芃的事管得宽了些,可秦书淮却并没有意识到,那他也就不多说。
如果能将目光从死人的身上移到活人的身上,江春觉着,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想了想,江春便自觉退开了去。
秦书淮在外面等着的时候,秦芃在里面给李淑用药汁擦脸。
她那一巴掌打得重了些,给李淑脸上留了痕迹,若是给人看到,免不了是个把柄,她便让人去找太医弄了消肿的药来,说是给自己用,然后给李淑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擦脸。
李淑完全不敢动弹,她四个奴才就在她面前被人上刑,叫着她,哭喊着求她。
那声音太凄厉太尖锐,不难想象到底有多疼,李淑听着哭喊声和棍子落到肉上的声音,看着血从衣服上浸出来,她感觉那棍子随时会落到自己身上一般,忍不住瑟瑟发抖。
一直以来她在宫里地位都不高,因为脑子不大好使,那些嫔妃们也懒得对她用什么太激烈的手段,她知道有杖毙这样的刑罚,却从未见过。等今日真正见了,才知道刑罚的可怕。
然而那个在她面前,温柔笑着给她擦药的女儿,则更是可怕。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李淑完全不明白,只能是发着抖,木然让秦芃上药,听秦芃道:“母亲,我是您的女儿,是小铭的亲姐姐,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该互相帮助扶持,我过得不好,您和小铭也不会好。您过的不好,我也是如此。可您得明白,如果我不是镇国长公主,如果我压不住人,那别人就看不起我们三个。你以为如今秦书淮为什么不找您麻烦?大臣为什么不欺负您?不是因为您是太后,是因为我在周旋张罗着。”
“您看看吧,”秦芃瞧了周边一眼:“这身边谁是您的人呢?您身边全是些刁奴,如果不是我安排了人服侍您,您身边不是秦书淮的人,就是张瑛的人,还有这些欺主的奴才,没有我,”秦芃见她脸上的伤痕几乎好了,叹了口气,拉过李淑的手,温和道:“您这日子,要怎么过啊?”
李淑不敢说话,秦芃眯了眯眼:“您说是吗?”
“是!”李淑慌忙跳起来,赶忙道:“您说的是!”
“母亲,”秦芃拍了拍她的肩:“别紧张,我是您女儿,该我尊敬您,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