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都地区,不知多少人走出了家门,哪怕外头天寒地冻,北风刺骨,也仍旧不管不顾,只抬起头,看着头顶如墨的乌云,满天飞絮。
大雪虽寒,落在地上,却尽是生机。
不知多少人欢呼,多少人流泪。
“下雪了!”
“老天开眼!”
“为何不早来一天?”
“父亲该多撑两天啊……”
“常兄!下雪了!”
有百姓嘴唇脸颊早已干裂,甚至露出肌肉纹理和半干的血迹,浑浊已久的眼睛里终于亮起了光。
加之朝中并不知道去年西北的大旱终究有多严重,自己这么贸然上书,若非提了这位的名字,恐怕是很不容易被信任同意的。
“现在已经开春,知会各地郡县、通知百姓与迁往越州都需要不短的时间,下官想尽快安排,这样的话,也许还赶得上今年的春耕。”张知州说着顿了一下,“虽说官府与朝廷都会拨粮救济,可毕竟这么多人,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
沙都也要开始移民北迁了。
有商旅行人已经倒在半路上,意识模糊之际,身体时冷时热,却感觉有冰凉的湿意落在了自己脸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正是迷迷糊糊之间梦见、幻想了不知多少次的画面。
只是沙州的人实在太多了。
和宋游预料的相差不多——
宋游听他吹捧,却没多少感觉,只是抿了抿嘴,对他说道:“既是如此,沙州百姓就多多劳烦知州了,在下也将要离去了。”
宋游则带着三花猫、枣红马与燕子回到了沙都城中,找了一间空舍,埋葬了原主人的尸骨,便在此借住下来。
“那里有块石头!”
即使是从丰州来的阴差拘带鬼魂路过,看见这一幕,也不由得停下脚步,即使是当地的妖灵精怪亦或是什么正神地神见到这一幕,也不禁显身出来静观茫茫天地,感受这其中的惊人灵韵与生机,心中似有感悟——
药泉水位迅速上升,一日之间,便回到了往年的正常水位。
“先生何时离去?”
寒风吹过,天地浑浊。
“……”
“明日就走。”宋游说着与他拱手,“在下还要继续往西,有样东西要寻找,听说西域干旱甚至比沙州还要严重,也想去看一看。”
道人一路往西。
一时只见真当难分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