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和哥利亚的故事之所以有名,是因为这是开天辟地后第一次的战斗,是不是?”
徐幼真双手交叠,听着他说话,心中后悔坐上这辆车。而雾,到处都是厚实的雾。
“喂,我现在是在跟说谎的人战斗。孩子受到伤害,我们举报那些伤害孩子的人,就是这样。”
姜督察因她的发怒回嘴笑了起来。
“那样的话,你就要和雾津全体市民战斗了。在这里大家都说谎,彼此掩护。市议员和做土木工程建设的小叔,驾照考场职员和医院院长夫人,特种行业的老板娘和警察局局长,俱乐部的无名歌手和寂寞的太太,有夫之妇和牧师,老师和教材出版商,市教育厅和学校校长,人人互相掩护、说谎。他们想要的不是正直,不是诚实,什么都不是。偶尔他们也可以放弃更多的财产,他们真正想要的是没有改变。大家能视而不见,人人就能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只要一两个人退让——他们把这个叫作退让——世界就会安静祥和。可是你插手了,搅动了他们的生活,要求改变。他们最讨厌改变了。”
“你现在到底希望我怎样?如果你再继续讲,我就要下车了。”徐幼真觑了他一眼,比较礼貌地说。
姜督察说:
“你听我说。徐干事认为在法法官大人能够带来正义吗?你知道什么叫前官礼遇吗?黄大律师因为约定可以拿到首尔江南的一间办公室和一切设备,所以才来到这里。你知道那是多么庞大的巨款吗?这个人是雾津秀才,他不是笨蛋,你以为他不懂那些人的性暴力、蹂躏聋人的事吗?才不呢!黄大律师也很苦恼。他判断为了社会正义,牺牲几个聋哑学童可以让故乡发展;换句话说,为了大义,这是正确的。法官?这些人彼此是大学同学、学长学弟、老同学、妻子的叔叔、高中同学的亲家、女婿的恩师。至于负责本案的检察官呢?在雾津的任期只剩下六个月,如果不小心惹火了某些人,那么回到首尔和妻子孩子相聚的计划就完蛋了。这些人从出生到现在,都是在分数、分数、分数,竞争、竞争、竞争当中胜过别人,才爬到今天的地位。因为一分之差,朋友成了浪人,自己成为法官。可是他们会为了几个智力障碍的听障者,让妻子的叔叔、大学同学的亲家、女婿的恩师、丈人的学弟难堪吗?就为了找回正义和真相?你觉得对于这些人而言,学院的校长和残障者的人权是一样的吗?”
徐幼真用有点儿惊愕的表情看着姜督察。姜督察这才发现自己舌头太长,说了太多话,又仿佛内心遭到谴责一样,紧咬着下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