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厌你什么。而是无论是作为医生,还是作为我个人,我都觉得,我与你之间的关系处理,实在是一团乱麻。”
“我们俩之间走到今天这一步,错的人其实是我,因为我虚长你十三岁,我在这段关系里,完全是一个年长者,一个主导者,我要担负最大一部分对你的责任,不幸的是,我并没有能够把你往我最初希望的道路上去引。”
谢清呈顿了顿:“曾经我说过,我在你身上花费了七年时间,你最后成了现在这样,让我觉得七年时间都喂了狗。我那时候说,我对你非常失望。”
“但今天我想告诉你……我的那种失望不仅仅是对于你的,更是对于我自己的。”
“贺予,我觉得我非常的失败。”
贺予:“……”
“同样是精神埃博拉患者,秦慈岩救了我,但我救不了你,我到现在仍然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误。”
“也许是你回国之后,我不该再见你。也许是当初我误判了你的病况,不该放心让你自己走。又也许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做出正确的判断,我不应该答应你父母的要求,留在你家照顾你。”
他说到这里,两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都在回想着那些旧时光。
谢清呈:“我很想知道我自己错在哪里了,我觉得你心里是清楚那个答案的。”
“可是你不愿意告诉我。”
“哪怕你的病已经这么重了。你也不愿意再向我开口,再对我诉苦了。是我让一个病人变得无法和我说出真相。”他静静地看着他,“并且我的存在,我的出现,甚至会加重你的病情。”
“贺予……我曾经是个医生,我曾经是你的医生,我想我完全搞砸了这一切。我当不了秦慈岩那样的可以救人的药,最后却反而成了患者的伤。”
谢清呈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坐在贺予床边说的,他没有看贺予,他似乎也已疲于与那少年对峙了。
他垂着墨一般的睫,神情清冷,很平静,很平静地说了这些从前并不会和贺予说的想法。
“我确实很失败。”
“……”
“很抱歉,贺予,你遇到的是我,不是老秦那样的医生。”
“我始终没有能够成为像他那样的人。”
“……我改变不了什么。我也没有救得了你。”
他说着,停了一下,看着贺予的脸,却好像透过了贺予,看到了十二年前,他第一次遇见的那条幼龙。
谢清呈的声音低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