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爱护,不许胡人贵族们欺辱我们。”熏儿说,“当初才入漠北,老可汗还未像后来这般宠爱殿下呢,我们谁个知道他是什么脾性?只听说杀人不眨眼。殿下便忍辱含羞地对个老头子撒娇卖痴,逼得老可汗立誓不碰我们。那时候对殿下感激涕零的没有你了?”
“当时初离母国,殿下才多大?你忘了?那时候殿下就想着护着我们!”
“今日的事明明和当日一模一样,殿下爱护之意未曾变过分毫,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还是人话吗?”
紫堇恼道:“我不是说殿下不好,可你我都眼见着就都要十八了,以后咱们怎么办?你可曾想过?”
熏儿道:“到了时候,殿下自然给我们做主了。姐姐们不都是这样放出去的吗?”
“是是是,姐姐们当然是。”紫堇道,“可现在哪还有好人,好的都被姐姐们挑走了!我们还能嫁给谁去?难道嫁给袁令去?他也一大把年纪了,女儿比我们都大。”
赵人便这么多,一个萝卜一个坑。
谢玉璋身边到了年纪的侍女放出去,从晚秀月香开始,一个一个,都嫁的是赵人中有头脸的人。
可未婚的青壮男子虽多,有头脸、有职务的就那么几个。再发嫁,十之八九就要嫁给大头兵了。
熏儿十分无语,道:“姐姐们都是内帐侍女,原就比我们外帐的强,自然嫁得比我们好些。”
紫堇不服气:“外帐怎么啦!内帐外帐,都是殿下身边的体面人!不比旁的人强多了?”
她说完,也不脱衣服,直接便躺下了,拉过被子盖住了头。
熏儿恨恨,独自生了会儿闷气,终究是顾着这几年同帐的情谊,警告她:“你怎么想我不管你,只你别打可汗的主意!你若犯起那混账念头,便想一想,马建业是怎么死的!殿下可是任人欺的软人?”
当年马建业因狂悖欺主被诛杀,众人都以为他死于王忠或李勇之手。谁知细问之下才惊悉,竟是宝华公主亲手诛灭了他。
谢玉璋杀一人而立威,在这些远离故土的赵人中,确立了自己独一无二的地位。自那之后,纵然远离故土,没有母国约束,亦无人敢冒犯她天之骄女的威严。
紫堇在被中抖了一下,闷闷地说:“我才没什么混账念头。”
谢玉璋十七岁的生辰便在一身素服中度过。
袁聿提醒她:“须向朝廷上表禀奏此事。”
可这会儿哪还有什么朝廷,那个朝廷和那个皇帝正水深火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