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攥着、托着,支撑着,热度从身侧源源不断传来。
他的存在感很高,高到难以忽略。
但又因为太过熟悉,以至于凑近的一瞬就自如接洽,宛如自己的半身。
他们向前走,每一步都在距离最终的终点更近,每一步都迈过无数人的注视与呼吸。
道路波动着,与红毯一起逐渐恍惚。
九年时间转瞬即逝,错过的国中、相逢的高中、异地的大学与同居的现在。
每一步跨过的,是潺潺流淌的光阴。
从自卑、自贬、只有排球可以依靠,到如今自信、自然、世界拓展无限之大。
如缺乏光照、养分与水源的植株,被生涩又幼稚的小狐狸叼起,一路叼回群居的麦田。
闲时浇浇水、晒晒太阳、补充养分,眼见成活、眼见成长、眼见花开。
他的世界,他的人生,已经不再有密雨与阴霾。
因为他的太阳,早已来到他面前。
“宫侑先生,你愿意以后谨遵结婚誓词,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或健康、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都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他永远忠心不变吗?”
神父的声音庄严肃穆,场上无人出声,屏息凝神。
攥握着他的手收紧,即将到达极致时却猛地一松,白木优生微抬眼,正正巧巧撞入那双始终在无声处等待他望来的狭长狐瞳。
眼尾弯起,瞳仁转回,他道,
“——我愿意。”
在场众人掌声雷动,神父微笑,转向两人中的白木优生,声音低缓温和,
“白木优生先生,你愿意与他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吗?”
“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有、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他永远忠心不变吗?”
呼吸停在这一秒。
在场的数百人,都在等待答案。
身侧的视线,身后的视线,头顶倾洒而下的光,陌生的土地,熟悉的亲朋至交。
命运在10岁那年停摆,直到16岁迈入稻荷崎的第一步,时钟的秒针才“咔哒”转动了一下。
在那时、他没有灵敏到捕捉成功,所以对后来发生的一切都毫无所知。
但现在,他再次听到了那轮人生时钟走动的声音。
痛苦、否决、迷茫、失望与哀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