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一看,李老头喂的那只老狗正从炉子边往门口走到半路。
老狗很老了,耳朵已经不好使,也不怎么走动,经常在炉子旁的破棉絮里一窝就是大半天。院子里说话它没听见,只知道主人没在屋里,要进来的是个生人。
老狗再老也是狗,看见生人就叫,接着从窝里起来赶人。
半路从玻璃看见秦孝又看见李老头才停下,知道是他们认识的,甩甩尾巴慢吞吞转身回窝里去。
“没事,它不出来,”秦孝把关得太急留了条缝的门关严,看元京墨,“吓着了?”
元京墨这才从门把上松开手:“还、还行,我没想到屋里有狗。”
“嗯,”秦孝声音有点沉,“我忘了。”
李老头在后边一脸没话可说的样,想摸火柴想起来刚才掉了,再一看更要命,烟枪头里新搁的烟丝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个干净。
“那狗比你年纪都大,玩命跑也撵不上你,”李老头对着枪头的空窝窝没好气,“我当天塌了。”
元京墨缓下劲儿觉得不好意思,眨了眨眼没说话,秦孝从门把上拿下锁来挂住门:“行了,你坐那边长凳。”
“我是想给李爷爷拿一个马扎坐。”
秦孝攥着元京墨胳膊往院子中间走:“他不用。”
“嘿——人小京墨知道孝敬我,你个臭小子!”
到长凳边松开手,元京墨袄袖子那一截明显皱巴了不说,还多了块脏。
秦孝耷拉眼皮往自己手上扫,这会儿才想起来不干净。
元京墨也看见了:“没事儿没事儿,拍拍就行了。”
李老头又蹲回刚才的地儿,从地上摸起火柴盒在身上擦了擦,说元京墨:“穿个这种色儿,苍蝇屎都沾不得。”
秦孝把外套脱了里子朝外扔长凳边上:“坐这儿。”
元京墨正想过去给李老头捡火柴棍呢,看见登时吓得顾不上了:“你脱衣服干什么呀,冻感冒怎么办?”
“干活碍事。”
元京墨不听他的,伸手要拿一下没拿起来——秦孝微弓着身压住外套一角,说:“让你坐就坐。”
他一皱眉头特别显凶,这次弯了腰的原因,还离得元京墨格外近。元京墨瞬间噤声,乖乖站着没再动作,觉得能听见心口一下接一下地跳,和刚才推开屋门口看见狗的时候差不多。
可真要细想,又不像是被吓得。
李老头一根一根把火柴捡起来吹吹塞回盒里:“里头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