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缘关系,成亲之后,也有唤夫君、婆婆的,也有还按着血缘关系叫的,
殷莳嫁过来之后,一直是后者。
沈缇喊姐姐,殷莳喊姑姑。
怎地忽然喊起“莳娘”来了,听着就比“姐姐”更近了一层。
婆媳或许没有姑侄亲。但是夫妻绝对比姐弟亲。
故而沈夫人揶揄他。
沈缇顿了顿,随意地道:“想怎么喊就怎么喊。”
经过这几日,他其实已经后悔了。
就应该从洞房夜那天直接喊“莳娘”,或者那夜其实就该直接洞房。
现在若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他一定不会让殷莳再占了先机。
偏那时候跟她还不熟悉,还客气,便退了一步。哪知道第一步这口气弱了,后面步步追不上。
她从心理上,完完全全、彻彻底底是个姐姐。
沈夫人笑完,看看窗外天色,好心道:“你赶紧走吧。待会你爹就放班回家了,他要看见他琴没了,定要骂人。”
“有什么好骂。”沈缇道,“或迟或早,都是我的。不如直接给。”
这就是独生子的底气。
沈夫人笑骂,让他赶紧走。
果然不多时,日头偏斜,沈大人散值回来了。
沈夫人与他宽衣换家常的衫子,沈大人好奇问:“有什么高兴的事,你一直笑?”
沈夫人捂嘴一乐,把事情告诉了他。
当儿子的拿自己的琴去疼妻子宠妾室,转身把老爹最心爱的琴给卷走了。
气得沈大人果然骂人了:“孽障!”
恨恨:“他小日子过得挺好?”
“当然好。”沈夫人嗔道,“你还盼着他不好是怎地?”
沈大人“哼”了一声,过了片刻,摸着下巴笑:“这小子。”
却不是笑沈缇与妻妾如何,而是笑沈缇竟也有了圆滑身段。他卷走了沈大人最心爱的琴,实际上是婉转地向父亲低头了。
跟三年前、两年前甚至一年前那个哪怕跪着都满身反骨的少年,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果然成了亲,人就成熟了。”沈大人欣慰道,“挺好。”
沈缇坚决地捍卫了自己在璟荣院的权利,到底还是在这里用了晚饭。
吃完晚饭,让殷莳弹琴给他听听,先看看她的水平。
殷莳真的很久没摸过琴了,谱子都忘光了,好在沈缇允许她看谱。慢慢回忆着指法,磕磕绊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