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亲眼见证他是怎样崩坏的,我才能真正向前看。”
郑予安理解,但仍不放心,“但是让我陪着你,不可以吗?”
姜渺摇头,“这终究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需要自己去解决他,亲手击碎噩梦,困在里面的那个孩子才能长大。”
“我知道你放心不下,我向你保证,不用很久,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会完完整整、一身轻松地回来。”
她语气轻缓,态度却坚定。郑予安思索良久,终于点头。
判词
落地海城正是下午两点,离开机场,空气中漂浮着海水的淡淡清爽气息。
四月份,正是春寒料峭的时节,这座陌生的沿海城市却气候舒适,街上随处可见穿着花衬衫和拖鞋漫步的行人。
姜渺首先给郑予安报了个平安,然后拖着行李箱去了早已预定好的酒店,放置好行李之后,她没有急着去医院,而是洗了个澡,一身轻松地出门逛了逛,吃了一碗当地特色的海鲜炒饭,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打了一辆车,驶向医院。
医院看起来有些年头,白墙壁微微发黄,有一种旧世纪的昏暗感。姜渺顺着手机上的地址找到那间病房。
病房是三人间,中间隔断的帘子没有拉上,一开门她就看见了最里侧病床上坐着的人,正腰身佝偻着看向窗外,似乎在等待什么,听到开门的动静回过头来,灰暗的脸上霎时盈满喜色。
周强张开干枯的嘴唇,似乎想喊她一声,姜渺迟迟没有进门,站在门口冷冷注视他,目光把他所有的话都冻结在喉咙里,他的脸色渐渐有些惶恐。
没人知道姜渺此刻心里的惊涛骇浪。
身患绝症的病人会是怎样一副衰容,姜渺在飞机上已经设想过很多次,却怎么也无法将“衰弱”这两个字同周强联系上。
记忆里总是一个小女孩在继父的重压之下生活,所以周强在她的印象中是高大的,专横的,野蛮的,因为总是酗酒,所以脸庞总是红堂堂的,一双铁钳般的大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到身上,留下难消的伤痕。
但是这个坐在病床上的老人是瘦小的,身体像一截干枯的树枝,脸上皱纹纵横交错,看不见一丝一毫从前蛮横的影子,反而藏着讨好和无措。
姜渺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太久,那点无措渐渐变成张皇。
姜渺深呼吸一口气,迈步走进病房内,停在周强病床前。
她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还是周强扯着嘴角挤出一个讨好的笑,正欲开口,姜渺冷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