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时,沈奚已经提交过辞呈,做好了和傅侗文回北京工作的准备,所以在医院里没有什么重要的病人,要交接的工作也不多。等和同事谈完正事,她在办公室和段孟和通了个电话,正式做了个告别。
没想到,电话挂断没一会儿,段孟和就出现在了她的办公室门外,是亲自来送行的。
“合作多年,只用电话告别,是不是太无情了?”段孟和笑着问,“真不准备回来了?”
“从巴黎回来,至少要半年,我准备直接去北京工作了。”
他点头:“也好。”
沈奚认真地说:“谢谢你,段副院长。”
段孟和看着她,仍旧用玩笑做回复:“我家那位长辈又下野了,所以现在想想啊,还是傅侗文是良人。”他把手里的两份报纸递给她,“等回国了,光明正大办场婚礼吧。”
沈奚接过报纸,看到钢笔圈出的几则时评,都是有关傅侗文的。
不到一年,他已经从大家口诛笔伐的黑心商人、革命背叛者,变为了万人夸赞的爱国商人,民族的不屈脊梁……
这样的言论,沈奚最近看了不少,也给傅侗文看过。他那个人就是这点最让人佩服,你骂我的,我笑着看,你夸我的,我也笑着看。这些笔杆子的讨伐和丰功,一概和他没关系。
“当初是一叶障目,替我向他道歉。”段孟和在她临走前,最后说了这句。
沈奚应了,把办公室门锁上,钥匙递给段孟和:“再见。”
“再见。”
虽然傅侗文不在意,可她能听到人当面夸他,还是很开心的。
于是,沈奚带着两份报纸,一路心情愉悦地跑到楼下,正见到小五爷和傅侗文并肩站在大门外,在等着她。小五爷穿着簇新的西装,义肢隐藏在长裤里。他往日里军装穿惯了,难得这般把自己套在西装里,拘束得要命。手是插一会儿口袋,不得劲,垂在身旁,仍旧不得劲。
反观傅侗文,两手倒背在身后,搭在一处。优哉游哉。
往日傅侗文独自来接她下班,已是医院一景,今日身旁多了个俊秀的小五爷,病人们都不问如何挂号了,全都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