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视线在这些跟他并肩战斗的士兵们脸上划过,再看向跟远些的地方,在那些坊间内,应该还有亲卫军的弟兄们正在大声地奔走相劝,有人还在迟疑,有人虽然行动却还在留恋辛苦半生所积累的财富。
士兵们也发现了邢飞的异样,收回了寻找白虎的视线,渐渐沉默了下来。
邢飞摇摇头,沉声道:“我们没有时间了,内城的这些人也快没有时间了。”
士兵们没有搭话,神色坚毅里,皆是努力站直身体,握紧了手中的武器,邢飞转身向前,命令道:“除开军人,凡是此时进城着,杀。”
众士兵心中一凛,根本就没搞清楚为什么,一向护民爱民的邢飞刑统领会下达这般蛮横酷戾的军令,此时等他们视线望去时,邢飞已经朝前方而去。
这些士兵咬咬牙,或是重新翻身上马,或者学着邢飞,从中轴大道两侧的建筑快速穿插前进,等到达最拥挤最混乱的城门处时,邢飞运足真气在胸腔,声音如雷鸣般轰然响起:“凡是面朝城内而不退者,杀!”
没有多余的言语,甚至就连那些想要进城看看自己家是不是被偷了抢了的,在以往算是无辜的百姓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邢飞提起一杆制式长枪,杀入了这些进城的百姓之中。
邢飞脸色冷漠无比,每向前挥出一枪,都用尽了全力,也只有这样,这些人就算是死了,也才不会挡住大家出城的道路。
只是,当越来越多人的鲜血溅在他脸上,甚至在认出他后向他投射来难以置信的目光之时,邢飞的胸腔内就是被灌进了无数斤烈酒,然后被一把火点燃那般撕心裂肺。
“凡是面朝城内而不退者,杀!”
“凡是面朝城内而不退者,杀!”
终于,他的亲卫队赶到了最前线,当有人开始重复起他的声音后,先是此起彼伏,而后渐渐异口同声地形成了一个整体:“凡是面朝城内而不退者,杀!”
邢飞脸上强行坚硬起来的线条终究是绷不住了。
特别是当他眼角余光扫过,因为他的一道命令,而迅速展开的一场单方面屠杀的场景时,邢飞从来没有如此强烈地自我怀疑,他这一切到底是对是错。
麻木地向前挥舞着手中的长枪,邢飞的脑海中蓦地想起了一个画面。
曾几何时,旁晚的夕阳红灿如血,他和葛山打马归营,两人却在归途因为一个假设而搞得气氛僵硬。
他还记得,葛山高坐在马背上,指着那些脸上带着一丝丝疲意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