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我便和您说实话吧。那位大主顾最开始找上的是隗严清,但隗严清奔波于饭局,木偶手艺早已疏忽,所有木偶都是我亲手做出来的,没人比我更了解细节。隗严清最初用和师兄的婚事诱惑我,我也着实想在那位大人物面前露一手,所以亲力亲为,精心制作了一批木偶,但等我完成后,看着那些栩栩如生、宛如真人的东西,忽然脊背发麻,意识到我可能惹上大麻烦了。但毁单的话只会得罪那位大人物,所以我壮着胆子,在木偶上留了些手脚。”
明华章眼如寒潭,手指缓慢摩挲着刀柄:“什么手脚?”
“一种蝴蝶翅膀上的粉。”
隗白宣说,“这是雌蝴蝶求偶所用,只要路过的地方,掉落哪怕一粒粉尘,雄蝶也能顺着气味找过去。”
隗白宣从小被拐卖,在富人家为奴为婢,后来因得罪人又流落南市。她吃了太多亏,被迫学会人必须给自己留一手,要不然,她会被那些人上人卖得骨头渣都不剩。
主顾对样品很满意,很快让她做出更多类似的木偶。隗白宣更恐惧了,因为她知道,主顾毫不掩饰,说明他没打算让她活着。
所以她迟迟不敢做完第二批,二月十四那天,她和隗严清大吵一架,婚事只是导火索,真正原因是她的进度太慢了,彻底惹恼了隗严清。隗严清将她关入工坊,强迫她做不完不许出来。
隗白宣坐在冰冷阴暗的工坊中,岌岌可危的理智终于断了。
她做不完要死,做完后就算那位大人物不灭口,她也会被隗严清压榨一辈子,生与死又有什么区别?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不肯给予她分毫善待?
隗白宣清醒地做着疯狂的事,她睁着眼睛熬了一天一夜,将半成品木偶改造成一具女子身体,完全复刻成她的模样。
等完工后,她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可是隗白宣一点都感觉不到累,她将木偶放在地上,将四周砸乱,伪造成杀人现场,然后等着外面人发现她。
木偶流血是她早就学会的技巧,说来讽刺,她会这个,也是因为大师兄。
隗白宣的人生是一场晦暗的默戏,隗墨缘是唯一闯入的一缕阳光。她永远无法忘记她被侵犯、被辱骂的那些事后,隗墨缘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给她披衣服,带她出来,温柔细致地为她洗脸。
隗白宣控制不住地爱那份温暖,可是,阳光也只会喜欢阳光。隗家新来了一个小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