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伤害过她,因为不想继续为她改变了,但想永久享受她毫无保留的感情,所以试图规避所有风险,一劳永逸。
她完全精准命中。
他现在承认,她是真的非常了解他。
他的确是不撒谎,甚至宁愿被认为品行不堪:“很多人想过伤害她。我就是伤害过她。”
“……所以?”
“不藏起来,已经很好了。”
母亲错愕看着他,半晌回过一点神,低声道:“……你应该找的是心理医生,不是一一。”
“事情不可能永远都按照你预想的发展,也不是所有你想要的东西都必须一直一直属于你。一一是个成年人了,是人就有自己的情绪和思想,不可能是简单粗暴的归属关系。”作为母亲都无可奈何,“能不能接受?”
“其他可以。”
一一不行。
“……那你等着吧。”岑清岭习惯了,她跟她自己的儿子沟通也从来没有成功过,要么敷衍了事,要么懒得回答,“你看她还回不回来。”
他不再同人谈论,转身径自上楼去了。
她很担心。他今天回家就很古怪,情绪已经紧绷到临界值,但对家人的沟通需求还是这么点到即止,根本不多说。
她之前贩卖过一次他童年的混乱和孤单,以获取那个善良女孩的柔软心理,但连这也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他压根不在乎。问他认不认同这是一种伤痕,他只会觉得对方有病。
一旦说服他思考关于家庭的议题,他会默认一切说辞都在为自身无能开脱,进而认为这种人原本就没什么好争取的,快乐就够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很多人的命运是如果不拼命争取逃脱,就不可能获得快乐;争取到了,还是未必快乐。
他不关心,再说又要“关我什么事”了。
十八九岁的女孩子对上这种极端认知和性情,是真的很难搞定。
这个女孩还很善良。虽然也有缺点,但整体足够美好,且灵魂和他截然相反。
某种程度上说,的确不是很合适。如果他不改,或者改不掉也至少努力妥协,很难收获美好结局。
她居然一点都不意外。
好像长久认识他的人,都从来没有相信过他能悉心爱护一颗十八岁的灵魂。
他过早采摘她,但后续供给显然养分错位,并且擅长用对他而言非常简单的廉价浪漫遮掩缺失,忽略人造梦境无法令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