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仇恨，像冻结千百年的冰川，冰层下埋了爆裂的火种，随时会爆发一样。十几年了，周强从未在她眼中看到过这样的情绪，简直像落下一阵实质的刀雨，他本就心虚，现在像只落水狗一样，蔫头蔫脑地问：“你、你干嘛？”

“是你害了我妈对不对？是你把她推下楼梯，害死了她。”

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肯定，用一种判决般的语气说出来。周强脸色忽变，因酒意而发红的脸上冲上来另一种红色，像血液逆流一样，他猛地坐起来，大声说：“你胡说，我没有！”

“就是你。”姜渺声调依旧平静，放在身侧的手却捏紧了。

她留给妈妈的存折不见了，那里面是她这两年打工和奖学金攒的钱，楼上的吴阿婆昨天悄悄跟她说，出事那天，她听到了奇怪的动静，很像关淑丽急匆匆出门追赶什么人。

“是你把我妈妈推下去的。”她一字一句对周强宣判道。

“不是我！”周强像受到挑衅般豁然站起来，双手似乎想比划什么，却更像一个醉汉的狂舞，“我没推她，是她自己摔下去的！我就是从她那拿走一个存折而已，家里的钱都是我的，她那么着急干什么？非要追上来，自己跑得太急摔下去了也怪我？！”

血色的记忆又涌上脑海，姜渺痛苦地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中已是一片冰川崩塌的怒色，她指着周强，字字泣血说道：“所以就是你害死了我妈妈！”

周强挥开她的手，毫不相让地吼道：“对，就是我怎么样？你能拿我怎么样！”

他好像已经彻底醉了，嘴里再无遮拦，破罐破摔一样说：“你去报警吧，就算警察把我抓起来也不会怎么样，这件事就是一个意外，我顶多被关个几年，我还巴不得这样呢，反正我欠的钱早就还不清了，去牢里还能躲个清净呢！”

姜渺怨恨地看着他，眼睛里不受控制地蒙上了一层泪光，这幅模样莫名取悦了周强，他快意地笑了几声，忽然脸色一变，指着她劈头盖脸骂道：“你以为是我害死了你妈吗？不是，害死她的人是你！”

“这么多年，你们娘俩都靠我养着，没有我你们早就饿死街头了！还敢背着我偷偷藏私房钱，你的钱都应该交给我！”

“如果你早把钱给我，而不是给你那个没用的妈藏着，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所以都是因为你，是你的自私和愚蠢害死了你妈！”

周强一通发泄，似乎终于将心中的郁结吐了个干净，也将酒后的精力耗尽，脚步虚浮地后退几步倒在床上，不一会就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