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东西,被响声惊醒。
他迷迷糊糊地低头看,姜渺放在桌上的保温杯被他扫到了地上,骨碌碌地滚了几圈。
姜渺皱着眉去捡,袖子因为伸长胳膊的动作向上跑了一截,露出一直皓白的手腕,以及手腕上一道狰狞的紫痕。
刘衡像被闷头打了一棍,彻底清醒了。
他被打过很多次,也打过很多人,所以一眼就辨认出,这是被皮带抽出来的。
姜渺够到了保温杯,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抬头就对上他惊愕的眼神,直白地落在自己手腕上。
她的表情变得慌乱,匆忙拽下袖子遮住手腕,从课桌下直起身子,连检查保温杯有没有受损都顾不得,一把塞进桌肚,强作镇定地继续埋头习题册。
察觉到刘衡的视线仍一直追着她,她立起一半书册,挡住了自己的脸。
比起伤口施加在身上的疼痛,她似乎更在意心理上的羞耻感。刘衡原以为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却因为那道伤口,奇妙地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他们是一样的。
这种感觉强烈地横在心间,和惊鸿一瞥的伤口印象一起,每天在脑海中浮现。
他没有找到机会询问她受伤的事,学期过半,班主任意识到之前的分组方法不管用,又重新调整了班级座位,他如愿以偿地坐到了最后一排,身边都是和他一样无心学习的人,上学总算有了乐子。
姜渺成绩好,仍坐在视野最好的中间前排。好学生和坏学生之间,不过差了几排座位,却如隔天堑,他无数次不自觉将目光落到那个纤细挺直的背影上,心里无比清楚她不会回顾一次。
很快初中毕业,刘衡连中考都没参加,他早就不想读书了,刘东奎也从来不管他的学习,对他来说读书没用,他巴不得儿子早点辍学帮着他办事。
刘衡知道姜渺考上了一中。路过挂在初中校外的光荣榜的时候,他驻足向身边几个小弟指着最上面那个名字,不无炫耀地说:“那是我以前的同桌。”
几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很莫名其妙。
他自己也觉得无聊,人生的分水岭早已出现,姜渺和他到底还是不一样的人,她以后或许会很有出息,而他的人生也是多姿多彩,没有必要把那些朦胧的心动放在心上。
他是这么想的。
刘东奎借着工地的掩饰开了个赌场,刘衡日常帮着在周边巡守或是催收赌债,遵守着低限的秩序,在灰色的金钱往来中放纵自己,他觉得自己像是港片中的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