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什么,拧着眉收拢了衣襟。
李不语拱手道:“帝君若还想继续泡,不语便调派更多护卫,或者……”
“不必,我回去休息了。”宗子珩心中疑虑重重,片刻都不想留在这里。他正待离开,偶然一低头,却发现李不语长袍的下摆,被水沾湿了。
这一路都铺着密实的鹅卵石,即便有水也只夹在石头缝隙间,寻常走路,只会弄湿鞋底,若没有大的动作,是溅不起水花来的。
宗子珩不动声色地转身,脸色阴沉不已。
能够在他的追踪下逃脱的人,本来就不多,知道他在这里的人,就更少了,若那人真的是误闯,不知道他是谁,又何必做贼心虚地逃跑?
那道黑影多半就是李不语。
可是李不语为什么要偷入鸳鸯池,难道真的想行刺他?
不,这个可能很快被宗子珩否定了。且不说李不语对他十分敬重,甚至救过他的命,就算李不语真的因为某个原因想要行刺他——比如李不语也知道了绝品人皇的秘密——也不该在这个时候下手,李不语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是打不过整个无量派,但凭他和许之南,逃走是绰绰有余。
既然李不语不是想行刺他,又为何趁着他沐浴时潜入鸳鸯池?
宗子珩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搁置,但他对李不语的怀疑更甚,也更坚信,宗明赫和沈诗瑶的死,一定另有蹊跷——
深夜,宗子珩和许之南如约会面。他们打算潜入宗明赫身死的那个客居,尽管已经过去了快十年,不太可能留下什么了,但在没看到沈诗瑶的遗体前,他们也没有别的线索可以入手。
宗子珩凭着记忆找到了那座楼阁。
当年先帝和贵妃皆殒命于此,戾气极重,无量派在这里做了三天三夜的法事,之后,它便被废弃了。
那楼阁残破颓败,野草丛生,散发着一股不祥之气,地上还能看到当年净化时画的残阵。
俩人悄无声息地解开此处的结界。
许之南推开门,率先跨了进去,而宗子珩的脚尖贴着门槛,巨大的恐惧和痛苦像是抓住他脚踝的两只鬼手,他没有勇气走进去。
宗子珩以为这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踏足的地方,如果地狱有名有姓,那便是此处。
他颤抖着抬起千斤重的脚。
当年他并没能跨过这高高的门槛,六岁就会御剑飞行的他,慌乱狼狈地被绊倒在地,浸在血泊中的父亲,吊死在屋梁上的母亲,自那一刻,他坠入了一场终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