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先对函数求导,等式两边,同除以ab,然后……然后……”
然后……
原本齐刷刷低着头的班上陆续有人抬头,奇怪地看向傅应呈。
卷子在抖动。
数字也在抖动。
白纸黑字,字母和数字像扭曲的蝌蚪一样缠绕。
他甚至不能理解这道题的意思。
明明。
很简单的。
明明对他来说很简单的。
数学老师惊讶:“啊?不会你都做错了吧?”
他走过来,抽走傅应呈的试卷,扫了眼,笑了:“这不是对的嘛?全年级唯一一个满分,怎么,自己做的自己都不记得了?算了算了,坐下来吧,我来讲。”
老师的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拍了拍,把他按了下去。
同桌看着傅应呈,发现少年的手无意识地卷着试卷角,把试卷角卷得皱巴巴的。
这可太奇怪了。
因为傅应呈的东西,从来都是最整洁,最干净,最完美无缺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有了一片。
永远抚不平的角落。
*
因为有同学意外离世,出事的又是最要紧的毕业班,北宛一中特地安排了心理辅导老师。
从那天开始,每天晚自习的时候,都有教务处的老师拿着花名册在教室门口,喊同学去综合楼约谈。
最先被叫去的是和季凡灵关系紧密的人,包括坐她旁边的周穗,坐她前面的陈俊,还有从其他同学口中打听到和季凡灵来往密切的国际班的程嘉礼。
再然后是和她有过交际的同学,譬如季凡灵他们组的组长,跟她一起值日的同学等等。
最后是那些普通的同班同学。一开始去的那批人,总是哭得不成样子,一去就是一整个晚自习,连着好几天都被叫过去谈话。
尤其是周穗,每次都肿着眼睛回来。
后来去的同学明显情绪稳定很多。
而傅应呈,是最后一批被叫到名字的同学,甚至在他同桌后面,因为他同桌是数学课代表,经常记季凡灵的名字。
轮到他的时候,已经将近二十多天以后了。
傅应呈走进心理咨询室,心理老师坐在办公椅上,姿态放松,递过来一张问卷,和一支黑色中性笔,让傅应呈坐在沙发上,慢慢填写。
傅应呈刚写上名字,旁边正准备离开的行政处老师突然注意到傅应呈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