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徐岩说,“别跟个娘们儿似的哭哭泣泣的,给老子坐下说话。”
说完,熊副转身回到座椅那坐下,拿起烟盒掏出烟点了一根。
那一瞬间的委屈很快消失,徐岩飞快地把情绪稳定下来,摘下小帽往脸上一抹,清理掉泪痕,很快就恢复过来,一屁股坐了下去,坐姿无可挑剔的标准。
熊副抬眼看了徐岩一眼,烟扔过去,连同打火机。徐岩接住,取出一根,打火点着抽起来,就跟在连部抽烟一样自然。他好歹恢复过来了。
“你老父亲的伤怎么样了?”熊副却是这般问。
徐岩回答:“好多了,静养一段就能出院。”
半年前,徐岩的父亲晨练的时候被一辆疾驰而过的小轿车撞倒,受伤严重,肇事者逃逸。这件事情全旅官兵都知道,因为——
徐岩的家境一般,妻子是教师,他结婚三年,供了房子生了小孩,高达十几二十万元的医疗费不是他能够承受的。旅部机关组织了捐款,单单是五连的官兵就总共捐出了五万余元,全旅的捐款总额可以轻松地应对老人家的医疗费。
事情似乎结束了,然而并没有。
徐岩居然拒绝了善款!!!
他讲了一句话被所有知道这件事情并且为此捐出爱心的官兵们永远地记在了心里:我是一个男人,我是一名战士,我自己可以打赢这场战争!
熊副还记得当时徐岩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如同被围困许久弹尽粮绝的战士,在看到援兵到来之后,那隐藏起来的感动和不加掩饰的满不在乎!
最终所有的钱都退回了捐赠者的手里,徐岩到处借钱,凑齐了老父亲的医疗费。老人家恢复得挺好,但肇事者一直没有找着。
在兵们眼里,五卫长徐岩是条汉子。
在干部们眼里,五卫长徐岩是个傻子。
在领导们眼里,五卫长徐岩是个孩子。
熊副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再说什么,每一位职业军人背后都有一个默默付出的家庭,包括他自己。本想转移一下话题缓和一下气氛,没成想却让气氛更加沉重。面临转业的熊副,面对着由转业改升迁的徐岩,多少是有些感慨的。
“新型步兵试点这个任务,非你莫属。”熊副还是按照自己的性格,以很粗暴的方式直接切入正题,“队长在会上是点了名的,队长的原话是,我看啊,这个五连就很适合担任新型步兵的试点任务嘛。”
就这一句话,包括五连在内,整个二营成了新型步兵的试点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