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七泽境内没有跟他平起平坐,心平气和沟通交流的人?”蓝京道,“那是不是太可怕了,当一个人听不见反对意见的时候?”
“你以为饶书记不是?你以为衡泽境内有人敢拍拍郭文章肩膀,说老郭你有件事处理得欠妥当?你能直接跟车端平说,老子回去分管工业条线,不淌你强拉进来的这潭浑水?现实如此。”
蓝京默然,低头出神地盯着规划图纸。
伊宫瑜平静地说:“对于正义感很强的人来说,这件事让你心塞吧?世上就有这种蛮不讲理又财大气粗的人,你痛恨他,鄙视他,诅咒他,却无奈何他。但是蓝京,既然想在体制里活下去,走得更远,升得更高,你就必须也只得容忍一些事情,眼里揉不得砂子在官场是不存的。”
“但是……但是……”
蓝京盯着她的眼睛道,“我们的道德堡垒就在一次次退让中松动、瓦解乃至荡然无存;我们的底线一退再退,让我们蓦然回首时才发现身后已无敌人,我们站到了正义的对立面!是的,桥西直街综合商厦项目其实不关我的事,前面有你,上面有车端平,我顶多担个协助不力的名,但是,从宗万城出现起我就没这么想过!这跟正义感没关系,伊宫,之前……在市卫生局工作时我经常去图书馆大厦,听过太多工程质量低劣的抱怨,屋顶、窗户、地板到处漏水;管道凌乱难以维修维护;楼梯、墙壁破损严重,布满裂纹等等,被嘲笑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现在才联系起来原来宗万城历经辛苦拿到工程后层层转包,我担心综合商厦也落得相同的命运,到时候人家不会追究宗万城,更找不到施工的杂牌军,刻在耻辱柱上的是你我啊,伊宫!”
伊宫瑜沉吟道:“你这样想啊……倒也有道理,指挥部要对区域内所有工程项目质量负责,真麻烦呀真麻烦,从他出现起我就头疼,现在头更疼。蓝京,实在不行就拖一拖,把除此之外的工程都启动起来,按规矩公开招标,这样一方面不影响整体进度,另一方面对姓宗的形成施压,你看别的工程都招投标,标的最大的商厦能躲得过去?再者,大规模人事调整在即,新领导什么发展思路、咱俩是否继续负责旧城改造都是未知数,还是得有点战略定力,你认为呢?”
“拖……”
蓝京慢慢起身踱到窗前,看着拆得满目疮痍的桥西直街,思忖良久道,“拖未免不是一个办法,我想的是,能否在拖字方面做更多文章。”
“更多文章?你的意思是……”
“我先跑一趟,等确定下来再向车端平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