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此时已知曹皇后没能幸存下来,想到曹皇后从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替他赴死,他心里多少有些戚戚然。
骆凤心扔下树枝接了包裹,一手将其捧着,一手将系在上面的结打开。黄布落下,露出内里一只小盒,盒下压着一本诏书。
她打开小盒,盒中是一方莹白剔透的玉玺。她看了片刻,将小盒盖上,待要去看诏书时,忽又住了手,指尖从诏书的封皮上移开,三两下将包裹重新系好收起来。
“带我再去看一眼陛下。”骆凤心站起身。
崔永福一愣,鞠了一躬,为骆凤心在前引路。常风摸了摸脑袋,反正也没事做,便跟了上去。
装着骆瑾和的箱子还放在板车上,现在白天依旧很热,曹皇后放在隔层里的冰块早就融化了,箱中骆瑾和面目全非,骆凤心掀开箱盖,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她与常风具见惯了死人,见此情景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崔永福被那臭味熏得直犯恶心,然而一想到箱中之人是他从小看到大的皇帝,悲伤之情到底占了上风。
可是边上的小孩子却不懂这些,睡在奶娘怀里的骆承霄被这股异味熏醒,皱了皱鼻子,“哇”得一声哭出来。
奶娘也直皱眉,她不敢让骆凤心看出来,更怕骆承霄的哭声招来骆凤心的怒火,忙颠着骆承霄轻声哄着,看也不敢往这边看。
“烧了吧。”骆凤心低声道。
“什么?”崔永福一惊,怀疑自己听错了。
“烧了吧。”骆凤心重复道,“皇兄不会喜欢这样子被人看见。”
骆瑾和的尸身现在就已经腐坏得有些严重了,等他们撤到安全的地方还不知要多久,倒时再下葬,为他入殓的师傅、朝见的臣下,还有……乔琬,大家都会看见。即便她下令不准看,可这挡都挡不住的恶臭又如何隐瞒得了。
骆凤心执意如此,崔永福也不知该不该劝。
历来除了死于疫病的,剩下只有客死异乡的贫苦人,因家人支付不起维持尸身一段时间不腐的药材,且雇不起马车,才会将其火化后带回家乡安葬。
可骆瑾和是一代帝王啊……
如果不火化,光是他目前的模样崔永福已不忍再看,更不用说几日甚至半月后会是什么样子。
骆凤心亲自动手将箱子从板车上搬下来,常风见状连忙搭了把手。
二人将箱子搬到林外河边,骆凤心去树林中砍了一些木枝,又捡来许多叶子,统统架在箱子底下和四周,然后点起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