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可不敢出去啊,好吓到你肚子里的……”
七茜儿『摸』『摸』肚子,再抬头老太太已经利落的出去了。
陶继宗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燕京,主将胡『乱』指挥,县尊连夜带家眷开右城门私逃,剩下他跟哥哥傻,临时组织了人迎战,却不想那坦人一滴血没流就从右城门进来了。
接着,便是屠城!
漫天火光,满耳朵都是凄厉的惨叫,满地尸首,地狱血池子里泡着左梁关,他就杀红了眼睛,最后也不知道砍的是什么。
后来就胳膊沉重的刀都抬不起了,若不是哥哥以身护之,若不是当初离京得贵人的帮助弄到一副上等甲胄,他早就死了。
他把哥哥草草烧了,捡了骨头背着坛子约了几个幸存兵卒,一路跟着坦人,数他们的马,数他们的刀,数他们的营帐数目,等记录好,他便背着坛子回京。
这一路他浑浑噩噩,也不知疼,也不知饿,反正就稀里糊涂回来了,的亏……他得贵人相助,出京还得了好马早早藏在左梁关附近的老庙,这才有了工具回京。
御前回话,再从燕京赶回家,娘就穿着一套单薄的衣裳,身上盖个满是补丁的单子躺在光门板上了。
从此,他就是没爹没娘的崽儿了。
大嫂在哭,二嫂看到他眼神一直躲,还抱怨出一堆的委屈,他这才知道妹妹都嫁了。
三嫂抱着三哥的坛子不撒手,而自己那个没出息的媳『妇』儿,就躲在屋里不『露』头。
母亲什么样子他心里清楚,他拿全家『妇』孺供养陶文通这个傻子,老太太白疼他一场,他却只会木头一般的跪着,竟什么办法都想不出。
自己一怒之下,就把他打了一顿。二嫂要跟自己拼命,说的话很难听。
正闹腾着,泉后街一帮子外人家的老邻居,老婶子纷纷上门帮衬,再看看自己家这一群,陶继宗就万念俱灰。
家里没钱,他只好来亲卫巷舍了脸借。好歹,母亲还有哥哥下葬,也得有副棺木吧。
他捂了一下肩膀吸气,锁骨之下的伤口至今还没愈合,还是昨晚进宫面圣,陛下命人给他上的『药』,皇爷让他回来先安葬哥哥,谁知……娘竟也去了。
他没哭,真的,也不咋难过,这段时日,看了多少死亡,一个左梁关五六万人口的县城都被人屠了,娘没了,他也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的。
“孩子啊,你咋跪这儿了?”
陈家老太太被人扶着来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