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扰人,陆绮的哭声不知在何时止了,睫毛挂着泪迷糊睡去。
好好的喜事成了丧事,宾客们唏嘘离去。
桃鸢唇无血色,怔怔听着幸存人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她想:怎么会遇到海难呢?陆漾怎么会回不来了呢?
陆家门前的红灯笼换成白灯笼,噩耗传进宫,李谌一口气没提上来晕死过去。
他的凤凰啊!
“陛下,陛下!”
大监急得额头冒汗,转身求国师。
道贞失魂落魄地立在那,手指不停掐算:“不该啊……”
“国师!国师!”
道贞一口气呕出,吓得大监双膝发软:“国师,陛下这般,您可不能再有事!”
不能再算了。
再算下去,这条命也要交代了。
天道茫茫,无情有情,道贞自问修道之人,却勘不破这万千天机,她沉下心来为李谌诊脉,一心多用地想:鸢儿会如何?
康宁侯命丧大海,自是有人喜有人忧,陆漾这人行事不显山不露水,要紧时候却也凶悍至极,她人没了,世家们有了喘息之机,幸灾乐祸,且等着陆家没落。
李谌痛失上天赐予的‘凤凰’,心神大伤,只道他为君有失,所以上苍才要收回助他建立不世功业的能臣。
海的那边太远了,陆陆续续派出去十几批人,回来的不多。
遑论找到陆漾尸身。
大海一望无垠,而人多渺小,除非有奇遇,否则被海水吞没的人哪能得到一线生机?
陆老夫人风里来雨里去,骄傲了大半生,临了被上天捉弄。
失去血脉至亲的痛超乎众人想象,在这个节骨眼,被称为“定海神针”的老夫人大病一场。
同年,出月子不久的桃鸢暂辞镇偱司统领一职,临危受命接管陆家,逐步成为陆家名副其实的掌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