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低着头一直走到前门口,这其间她给阿什莉发了一条短信:所谓的家,到了。
很明显,这栋房子不久前才重新改造装修过,就像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戴上了拳击手套,看着既现代,又有点正儿八经。前院干净整洁,所有东西都收拾得井井有条。该栽花的地方栽着花,该种草的地方种着草。而洛杉矶阳光充足,院子里又有洒水器按时洒水,因此这里的花开得格外大,格外漂亮。
这不是家。反正对雷恩家的人来说,这算不上家。屋里陈设井然有序,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不锈钢厨房,灰色石地板,却给人一种处处寒光的感觉。家具十分现代,边角分明,镀铬的气味儿还没有散尽。
玛拉看着爸爸。“妈妈肯定不会喜欢这里。”她看出这句话对爸爸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便心满意足地上楼选自己的房间了。
在比弗利山庄中学的第一天,玛拉就发现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而且这种状况恐怕永远都无法改变。她的同学仿佛来自另外一个星球。学生停车场上停满了奔驰、宝马、保时捷。拼车专用车道上,一堆豪华轿车和路虎揽胜中间还停了几辆礼宾车。当然,不是每个学生都有专职司机负责接送,但关键是这样的学生的确大有人在。玛拉有些不敢相信。女生们个个像名媛一样美艳动人,头发染成各种瑰丽的颜色,手里拿的包顶得上几辆汽车的价钱。他们衣着时尚,往往自发形成一个个小群体,不给任何外人插足的余地。玛拉在学校的这一天,甚至没人同她打过一次招呼。
上课对她倒没什么压力,该去哪个教室便去哪个教室。没有一个老师点过她的名或问过她问题。中午吃饭时她仍是独自一人,周围乱糟糟的,但她充耳不闻。她就像只孤魂野鬼,没人在乎她,她也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
上第五节课时,其他同学都在考试,只有她远远地坐在后排,低垂着头。孤独的感觉势不可当。她怀念朋友,怀念妈妈。她压抑得太久了,只想找人说说话。而在这里她无依无靠,她忽然发现自己害怕得瑟瑟发抖起来。
“玛拉?”
她往上翻了翻眼睛,透过垂在额前的头发循声望去。
他们的老师阿普比女士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桌子旁。“如果你担心自己跟不上课程想找人帮忙,尽管找我,我随时都有空。”她往桌子上放了一份教学大纲,“我们能理解,毕竟你妈妈……”
“刚刚去世。”玛拉很平静地接过老师的话。反正大人们只要跟她说话,总免不了会用上这个词。她痛恨人们有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