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自己想做的事是不是对的。
一滩烂泥似的男人,喘着气的、恶毒的辱骂和威胁。
没办法彻底清理干净的,如影随形的阴影。
藏在他潜意识里的诅咒。
时亦是一定要、也一定能往下走的。
走很远,走到很高的地方,走得特别稳当,一直走。
他舍友这么好,就应该走到全是光的世界里头去。
……
“林间。”时亦叫他。
“嗯?”林间抬头,“正好,我也有话跟你说,咱们——”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愣了下。
刚才走神的时间好像有点儿长,在他进行复杂而雄壮的心理斗争的时候,他舍友居然已经独自成功地找了个旅馆、把他放到前台、开了个标间的双人房。
“这么熟练的吗?”林间被他领进电梯,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这个也是学霸的生存技能?”
“不是。”时亦说,“是离家出走的。”
林间张了下嘴,没说话。
时亦刷开门,拉着他进了房间。
普通县城的小旅馆,条件一般,但收拾得挺干净,热水毛巾都齐全。
林间觉得他舍友简直是个天才:“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时亦笑了一下,把他放在淋浴间外头:“你先。”
“你都快成冰块儿了。”林间说,“我们训练的时候恐龙都拿水枪,淋个雨都是小菜,你赶紧冲一下——”
“林间。”时亦打断他。
林间怔了下。
时亦从他手里接过书包,攥了下,放在边上:“我……有点问题。”
林间没忍住,蹙紧了眉峰:“胡说什么?”
“没胡说。”时亦说,“我——”
他到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把“别管我”这几个字说得不那么显得像挑衅。
在家的时候他不知道,所以他就不说。
可现在他想解释。
“我……不是很能被干涉。”
时亦攥了下拳:“我今天的情绪波动大,这种时候状态会不稳定,一会儿得先发泄一下。”
林间蹙眉,声音轻下来:“怎么发泄?”
“做题。”时亦说。
“……”林间:“啊?”
“做题,一直做。”时亦说,“做到做不动为止。”
林间看着他,胸口尖锐地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