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
猫大仙烦躁说,“真的要这么做?”
阎王,“她已经怀疑,必须做,否则,你可想过后果?”
“可,可这对她不公平。”
阎王,“你去了人间几天,倒是学会了公平二字,那我问问你,这对他是否公平?她倘若还带着现代记忆,何时才能体会到人生八苦?”
猫大仙,“你们仙啊魔的,烦死了,本大仙不管了!”
一碗孟婆汤,忘却前程往事。
杨小束被忽悠着喝下,全然不知。
……
……
杨小束从噩梦中惊醒,抓着被单的手指泛白,额头青筋微突。
一双极黑的眼眸被凌乱的发丝遮住,嗓子传出暗哑的声音:“爸!妈!”
半晌,伸出手撩开乌黑的头发,露出那张清秀苍白的脸,抿了抿薄薄的唇。
杨小束睁开眼睛看着已经亮敞敞的房间,扭头向窗外看去,知道现在大概七八点了。
卫生间有一面全身镜,映出里面的少女大概十六七岁,穿着睡衣的她看起来单薄且弱小,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刮跑。
“奶奶!早餐留在桌子上,记得起来吃哦!”紧接关门声响起。
初夏的早晨,碧蓝的天空像沉在深山冰泉里的一抹滑石,目光所及清凉之气顺着毛孔涤荡着身心,瞳孔亮了几分,嫩黄太阳倏忽破开水层,万千白芒如霎时间穿破云层越过清波、划过轻微微颤的叶尖,剔透的露珠终于承受不了向下滑去跌入深山间最深层的滑石上。
涟漪微荡。
杨小束心神一震。
肩上发白的牛仔包,拉链上挂着一只粗糙孤尾鱼,随着她的动作甩出圆滑流畅的弧度,像破水而出那般带着乞求的洗礼。
藏色马路,苍翠树木,仰头少女。
细腻又恢宏的画卷徐徐掀开,朝阳宛如点睛之笔囊括出精妙的弧度,顷刻间铺散的白色为万物镀上一层狭辉,透出圣洁的光芒,杨小束沐浴在其中。
温暖如初,斯花休开,眼波飘动,恍然如昨。
眨眼间六年过去,父母在那场车祸中遇难,他们将弱小的她护在身下才幸免于难。她总是有意无意梦到那天,天气一样的晴朗,湛蓝的天空仿佛化身巨大的镜子倒映出那时惨烈的景象,如果不是她任性要求坐车,那一切会不会不同?
她抿紧了唇线,双目放空,脑海里划过锋利的碎片,片片带血,片片刻画那日的笑魇如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