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旁边站着一位青衫破败的矮小老人,在那边大骂汉子不顶事,再没个收成进账,寨子就要揭不开锅了,里边那几个崽子还读个屁的书,学塾背书的时候,一个个肚子饿得咕咕叫,比读书声都要大了。汉子自挠头,说那个娘们可了不得,多半是一位书上说的神仙,今儿如果不是咱们跑得快,就不是饿死,而是被打死了。
陈平安带着隋景澄悄然离去,返回马车,继续赶路。
夜色中,隋景澄没有睡意,就坐在了车厢外边,侧身而坐,望向路旁树林。
隋景澄自言自语道:“先看了他们的打家劫舍,我就想杀个一干二净,前辈,如果我真这样做了,是不是错了?”
陈平安摇头道:“没有错。”
隋景澄又问道:“可我如果是见过了他们的生活后,再在道路上遇到他们,如果丢给他们一袋子金银,是不是就错了?”
陈平安笑道:“没有错,但是也不对。”
隋景澄突然有些心虚。
陈平安说道:“先前就说好了的,我只是借你那些金银,你怎么做,我都不会管。所以你偷偷留在寨子外边,不用担心我问责。”
陈平安最后说道:“世事复杂,不是嘴上随便说的。我与你讲的脉络一事,看人心脉络条条线,一旦有所小成之后,看似复杂其实简单,而顺序之说,看似简单实则更复杂,因为不但关系对错是非,还涉及到了人心善恶。所以我处处讲脉络,最终还是为了走向顺序,可是到底应该怎么走,没人教我,我暂时只是悟出了心剑一途的切割和圈定之法。这些,都与你大致讲过了,你反正无所事事,可以用这三种,好好捋一捋今日所见之事。”
这天原本日头高照,暑气大盛,哪怕隋景澄身穿竹衣法袍,坐在车厢内依旧觉得烦闷不已。不曾想很快就乌云密布,随后大雨滂沱,山间小路泥泞难行。
好在附近有文人雅士建造在山林间的宅邸,可供避雨。
隋景澄知道这栋宅子的主人,因为早年与隋家有些交集,与她爹一样是棋坛宗师,只是当官当得不大,官至兵部郎中就告老还乡,但是子弟当中,人才济济,既有在棋术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棋待诏,还有两位进士出身的年轻子弟,如今都已正式补缺为官,所以这座原本声名不显的山头,就开始有了些山不在高有仙则灵的意思,宅子哪怕位于僻静山野,依旧常年宾客往来,车水马龙。
这家人的门房老人,听说那幂篱女子出身隋氏旁支,远嫁他乡,此次是返乡省亲,就十分客气,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