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殷莳指挥婢女们给他换衣服,问:“又下起来了?”
“下得大了。”沈缇道,“明日路上又得是厚厚的。”
他坐到榻上,殷莳将煮好的红枣枸杞热饮子给他斟上。
沈缇握着杯子捂了捂手,没说话。
殷莳耐心等着。
过了片刻,他道:“她想为父亲守孝。我许了她一年。”
殷莳答应了:“好。”
因妾的亲戚不算亲戚,也没有让妾室守孝的。
妾本来就是以色侍人。守孝之人是不能同房的。哪有主家让妾室守孝的,那不是白纳了妾。
沈缇道:“我已经过去与父亲母亲说了,他们也同意了。”
殷莳说:“如今她的身子最重要,姑姑和父亲自然盼她母子都平安。这些事,没什么的,变通一下就是了。”
殷莳是真的盼着冯洛仪生儿子的。
若这一胎是男孩,便可以有效缓解殷莳的生育压力。
这一胎若是女儿,瞧着,沈夫人必然要催殷莳早怀早生的。
那时候压力就大了。
雪果然越下越大了。
但屋里是暖的,因为烧着火墙。
但即便这样,沈缇夜里还是醒了——殷莳又滚到他怀里来了。
女子没有男子身体热,半夜最冷的时候她会无意识地靠近热源。在床上,沈缇的身体就是热源。
沈缇也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了,进了冬天之后,发生过好几次了。
他便掀开自己的被子,覆在了她的被子之上,让她盖了双层。
鼻尖轻轻贴着她的后脑,能嗅到发丝间幽幽的香气。
他便在这香气中又睡着了。
早上醒来,她又滚出去了。
字面意思。
叫人怅然若失。
冯洛仪的守孝主要就是服色,她要服素服。仆婢从主,她院子里的婢女婆子也要服素服。
那就上上下下都要做一些衣服,冯洛仪本来是打算用自己的私房银子的。报到殷莳这里,殷莳慷沈缇之慨道:“不用,回去告诉她,把数目报上来,翰林给她出。”
她关心了一阵子冯洛仪的情况,秦妈妈那里反馈的都还行,便放心了。
冯洛仪看着柔弱,可其实当她能找到心灵依托的时候,生命也很有韧性。
这时候有人来求绿烟,绿烟自己也愿意,亲事便定下来了。虽不及平陌,也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