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俎代庖,替您管教儿子。
您不早说,现在我话既已说出,也不好朝令夕改。
不过伯爷千万不要生气,我知道,四方名下的笔墨纸砚诗书典故确有独到之处,但这些也并非我四方来贺一家专有。
伯爷尽管惠顾他人生意便是。
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我断不会因为您琵琶别抱,就抓心挠肝,彻夜难眠的。”
“你胡说!!!”
兴武伯大喝一声。
贺林轩急声道:“伯爷别着急,咱们有话好好说。生气伤肝,是会折寿的。您要是有个好歹,那在下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百官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看贺林轩这将死说成活的绝技,何止是叹为观止!
“贺林轩!你,你!”
兴武伯只觉怒火中烧,浑身血液都往脑袋冲,就要跳起来同贺林轩厮打。
眼看兴武伯失控,当即有人抬袖咳了两声。
兴武伯听得一凛,下意识地朝那人看去,迎上对方警告的视线,这才醒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差点中了贺林轩的圈套。
——他胡搅蛮缠,分明是故意激怒。
如果自己真的当朝厮闹起来,这件事就彻底成了一场闹剧,皇帝肯定会顺水推舟出面调停,让这件事不了了之。
想通了这一点,兴武伯强行忍住翻涌的怒气,颤着手指着贺林轩的鼻子,控诉道:“不说四方禁令,你四处散播谣言,煽风点火的事又怎么算?
那些说我教子无方,对亲不孝,还对君不忠,无德无能,不堪为官的话,就是从四方来贺传出来的!全是你的指使!你别想否认!”
兴武伯越说越恨。
但见贺林轩还是那张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笑脸,他气得咬牙切齿。
而他也知道要论口舌之利自己不及这贼子万一,说得再多也无法动摇对方的心智,只管扭头同天顺帝申诉。
“陛下,昔日我儿一句无心之失,贺林轩便就如此诛心,害臣至此。其人心肠之歹毒,实在令人胆寒啊。”
兴武伯一抹眼泪,哀声说道:“老臣如今也不想活了!”
“只是老臣对陛下之心天地可证,绝无半分不敬,贺大人如此构陷,陷臣于不义,臣纵是死也不能背负这样的污名!
陛下,求您还老臣一个清白,还我兴武伯府数百年的名誉。
否则,待老臣下了黄泉,面对吴家满门先烈,要如何与他们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