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招待的酒盘里,随手拿起一杯香槟,对着她的方向,轻轻地举起杯子,悄然做了告别。
在交错的灯光和沉浸在舞曲的人群中,他的告别,显得特别不真实。
南北礼貌地陪着那个男人,结束了整支圆舞。
程牧阳按照计划,消失在宴会厅,她默默祈祷他可以顺利到达机场,同时也趁着舞池热闹非常时,悄然提着长裙离开了舞池。
这个建筑的背后,就是巨大的天然瀑布。
那里同样聚集了很多人,相谈甚欢的,暧昧不明的,明争暗斗的,都是政治,和她毫无关系。很多人说话,她都听不懂,也和她没什么关系。
她记得,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拒绝求婚。
在沈家明满十八岁时,他曾经在自己的生日晚宴后,在她的睡房门口,非常紧张地拿出一枚戒指。也是突如其来的求婚,被她几句话连消带打地当成了玩笑。
她拒绝得很轻松,心里却有些愧疚。
可是今晚,拒绝程牧阳的那一瞬,她竟然也有很浓的失落感。或许,这就是最后的一次机会,他的求婚,是恳求她和自己一起回莫斯科。
她坐在瀑布旁的桌子上,用很随意的借口和身边的情侣借来了移动电话。
在拨出一串电话号码后,听到了熟悉的等待音。
在瀑布的水声里,她安静地等着南淮。
这是南淮和她的专属连线,所以在电话接通的一瞬,她没有开口,南淮已经先说了话:“北北。”声音不是很清楚,应该是在休息。
“嗯。”
“玩够了?”
南北笑了声:“嗯。”
“我安排人去接你回来,”南淮的声音,出乎她意料地冷静,好像早就洞晓了很多事情,“有什么事情,等到畹町再说。”
南北笑了声:“嗯。”
“至于程牧阳——”
她的心骤然被提起来。
声音骤然消失,手机被人从手中抽走。
同时,有枪口顶住了她的后背。
“南北小姐,”不算太陌生的伦敦口音,竟然是最后共舞的那个男人,“我想,这个瀑布的声音太吵了,我们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