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苦,听他叹息,也不由心间酸楚。
遥想当年,南陵城中独数秦老和李老太傅最为投契,两人志趣相投,引为知己。
便是他投入师父门下,也是因为老太傅身上干系太繁杂,又是天子帝师,这才将他引荐给了秦老。
后来先帝驾崩,李家倾覆,秦老只因身在翰林,素日沉溺在修古著书之中,不曾亲涉朝局大事,这才幸免于难。
可即便如此,眼睁睁看着大梁国本被昏君庸臣蚕食,苟延残喘也不过徒增伤悲。
如今,终于迎来转机,哪怕失败会付出极大的代价,他也愿放手一搏。
这些,何谚心知肚明,只是想到师父年迈还要受此辛劳,实在不忍。
秦老知他纯孝,拍拍何谚的手背道:“东肃天高皇帝远,寻常政务并不受京官陈党掣肘。你如今贵为一州州牧,手握实权,王爷有你襄助,自是如虎添翼。”
“只是,如今起事在即,他身边虽多武将助力,在文臣上到底少了几分气候。假使日后成事,只怕也站不住一个理字。”
“所以,师父此行势在必行。远丰你也知晓其中利害,劝阻的话,不必再提。”
“师父,哎……”
何谚长叹一声,起身拱手道:“徒儿遵命,万望师父保重自己。”
秦老颔首应下了。
等到上桌吃饭的时候,两人笑面如初,已看不出之前的伤怀沉肃。
用饭就在东院,秦老是长辈,又与何谚亲厚,是以并未让蓝氏避讳,只作家宴。
席上,何谚连请秦老在府上多住几日,秦老拂须笑道:“原打算见过你们便动身,可今日在四方来贺走了一遭,老朽却舍不得走了。那守擂的诗作,我也有意一观,为诗仙遗泽欺负一下后生也是使得的,哈哈。”
何谚最知他爱凑趣的顽童脾气,见他有意亲自下场,不由笑道:“有件事,我说了,师父可别恼我。”
“哦?你且先说来听听,为师再做定夺。”
秦老看他卖关子,也乐得同他周旋。
何谚忍笑,说:“不瞒师父,我是四方来贺的第一个上上宾,这两月已看了六首诗作。我又向林轩讨了好处,凑足十二首诗,都拟了书稿送与您同乐。只因您动身返乡,怕错过信件,我便寄去您祖宅了。这会儿,定已到渝阳了。”
“什么!”
秦老激动地揪了自己的胡子,一时着急之后,想起什么来,抬手就拍何谚的脑袋,“好啊,竟敢戏弄为师,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