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
陈平安一时无言。
为了不当书院君子,就去专程找礼圣一趟?
估计先生再偏心自己,都要唠叨自己几句吧。
陈清流幸灾乐祸道:“读书人就是矫情。上杆子送了个君子头衔,扭扭捏捏的,还不乐意收。搁我,别说君子,就是给个文庙教主都照收不误。”
一听好友说自家老爷的坏话,陈灵均立马就不乐意了,一手肘打在陈清流肩头,“你不也是读书人,被窝里骂人吃闷屁!”
陈平安犹豫了一下,还是用上心声手段,说出了一句积攒多年的心里话,“輷鞫殷殷,昼夜不息。大先生辛苦了。”
市井老话总说一句公道自在人心,又说老百姓心里有杆秤……诸如此类,看似虚言,实则在这位人间第一个拥有本命字的书生这边,半点不虚。人间道路之上,书里书外,一切言行,所有因为一句话一件事延伸出去的善与恶,在大先生道邻这里,都历历在目,声声在耳,那种声响,如世间百姓之众,路上车马之多,日夜行不绝,声音响若雷鸣。
棉袍书生腰悬一只水瓢,可不是故意为了与世人显露自己的身份,而是一种外显的“道化”。
极有可能,瓢内水之多寡,便是世间仁之深浅。
当然这些都是陈平安的猜测。
棉袍书生笑道:“与道为邻,心甘如怡。”
“在我个人看来,君子豹变有三,一变至于贤,二变至于圣,再一变,至于道矣。”
“安贫乐道,想来齐先生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有些事,无论是圣贤之当仁不让,还是豪杰之以怨报怨,你觉得必须要做的就只管去做,只是在心境上,不必太过拖泥带水,相信齐先生也不愿意你因此而道心凝滞,妨碍修行。”
陈平安点点头。
书生突然问道:“陈平安,你怎么看待亚圣的学问?”
陈平安缓缓说道:“只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行有不得皆反求诸己’,光凭这么两句话,就绝对有资格流传后世万年。”
“还有呢。”
显而易见,你陈平安别想着这么用一句话就给“糊弄”过去,远远不够。
你要不说我的好话,我也就不拿这个考校你了。
见陈平安好像被问住了,他笑道:“换个不那么空泛的具体问题,你不妨简略说一下杞柳之辨和湍水之辩的看法。”
陈平安说道:“在回答大先生的这个问题之前,我先说几点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