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思空和元南聿当初在云南为陈霂招兵练兵的时候,暗中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人,但后来大多不是见风使舵,就是身死战场,亦或被陈霂发现端倪暗中处理掉了,如今可用且能够信任的只剩下一个,此人名叫曲言。
曲言原是被他们诏安的一个小山匪头目,当时元南聿救了他的家人和他的兄弟,他一直感念在心。
这人本事不大,如今也只是个小小的百户,但十分懂得低调行事,从未引起过陈霂的怀疑,所以才能保全至今。当初燕思空在陈霂军中给元南聿写的那封信,就是通过他送出去的。
安全起见,他们平日素无联络,也不碰面,燕思空只需将信藏在便器里,自有伺候他的侍卫把便器送去专处理营中泄物的土门,曲言的一个身有残疾的亲信,会将信取出来交给曲言。
这次的计划大胆而危险,且无论成与不成,曲言都不能继续留在楚营,但只要他去投奔封野,必得大大的提拔重用。
白天送走了元南聿,当夜,燕思空就对着陈霂命人送来的酒菜,饱食了一顿,他自来到楚营,已有三日滴水未进,元南聿安全了,他才放肆地大吃大喝,不仅将一壶酒喝了个干净,还另外要了三壶。
午夜时分,他突然在帐内大吐了起来,干呕声连账外的守卫都听得一清二楚。
两名侍卫走了进来,见燕思空吐出的泄物将床榻、地上都弄脏了,帐内更是臭气熏天,他们皱了皱鼻子:“燕大人,您没事儿吧,要不要叫大夫来给您瞧瞧?”
燕思空抹了抹嘴角,抬起头,脸色苍白虚弱,双眼满是醉意:“不、不必,给我……”他指了指自己吐出来的一地污秽,又指了指其中一个身量与自己相仿的侍卫,“你,给我收拾……干净。”
说完就噗咚一声仰倒在了一边,难受地哼哼着。
另一个侍卫幸灾乐祸地出去了,被指定的那个虽是不情不愿,也只得蹲下身,去收拾那些腌臜之物。
当他背过身时,原本醉得东倒西歪的燕思空突然睁开了眼睛,双目精光乍现,他猛地起身,一记手刀狠狠劈在那侍卫的后颈,那人哼也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燕思空快速与其换了衣服,把人搬到榻上,盖好了被子。
然后将帐内的灯油、和那三壶他虽然要来,却并未动过的酒,都撒满了帷帐上。
做完这一切,他将烛台扔在了帷帐上,然后端起装着臭烘烘地呕吐物的夜壶,走了出去。
他用布帕捂住口鼻,将那夜壶夸张地举得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