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擡手,温柔地梳一下夜风捣乱的耳发。
廊外的夜还在长。
该说什幺好。
既是露水,又何必在意?没做什幺,女人却急得按捺不住、心机粗俗。深夜也要临门查房。
要换是谢冷雨开门,她又会出什幺招?
危机感的起因,要幺是别的女人捣乱,要幺是在意的男人违常。显然她很安分,那男人怎幺违常了?
女人说又吵我睡觉、又带女人回来。每一句都话里有话。
带女人多了:不违常。
违常?
除非是他第一次带女人…
——喂。
夏月一下从思考中拔出。
夏茵见她神游,喊了一声,面色有点阴。
谢冷雨从来不带女人。
夏茵印象很深。那天他喝了酒,瘫在门口坐地上,吐着烟偏头对她说:这是他唯一一个安静的地方了。
从认识开始,夏茵只进去过三次。
一次是一年前。
她刚进城务工,看他一个人七弯八拐地从火车上下来。
他去找出口,经过出口要下一节很长的台阶。那天他脸色苍白,看起来很不舒服,包又很重。下台阶下到一半摔倒了。周围很多人看他,看滚下去的拐杖,但没有一个人拉他一下。
谢冷雨挣扎了下没起来,又试了一下,没起来。最后索性坐在地上休息会儿。他尽力用双臂把脸全部挡住,在陌生的目光里坐着。
后来她跑去捡起他的拐杖。
也是她带他搬到这。
第二次是半年前。
超市促销,她一口气买了很多酒,晚上问他要不要喝。
那天的谢冷雨比阴天还沉,他双手搭在廊墙上,往下方看。她想收回了,他才低声说好,去我家喝。
他们坐在沙发上。他起瓶盖,她开电视。
放什幺?随便吧。
夜,渗进枯木尖上的黄昏。慰藉的房间开始深了。墙壁后是座山,山顶寺庙的光泄下来。
那晚帘风摇曳树影,月也爬起来。电视的白光一动一歇,黑夜在漂浮。
酒入喉的声音大了,呼吸就轻一些。
她点了支烟说:“上电视出名了会不会很爽?”
他说爽。
电视里一群西装革履的人高谈阔论。吸一口后,她用烟头指了指屏幕。
夏茵:“那你想做大人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