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司礼监惯有夺权的老例儿,一不留神就会重蹈汪轸的覆辙,他自然寸步留心。前面坤宁宫鼓乐大奏起来,月徊嗟叹着,“皇上这是挑开皇后的盖头了吧!”梁遇没有说话,调转视线看了她一眼。灯火倒映在那双乌黑的眸子,如浩瀚天宇一星璀璨。她心里当真不遗憾,倒也未必,她只是懂得审时度势,知道后头厉害人物多了,她跑得快,就能保持常胜。他脸上神情渐趋柔和,问她:“今晚打算喝一杯么?”月徊摇摇头,“喝什么呀,上回那壶酒,早让我喝完了……”说罢咦了声,“您不忙吗?那么多事儿要您操心,怎么上这儿和我拉起家常来了?”梁遇心说还不是怕你伤心么,现在看来多虑了。一个有闲心教别人怎么晋位份的家伙,小情郎娶了别人固然遗憾,但绝够不上伤心。“养了那么一大帮子手下,就是为了万事不用亲力亲为。”他夷然说着,“皇上有了皇后,你成了孤家寡人,我这个做哥哥的不能看着你落单,好歹要来瞧瞧你。”月徊有点儿感动,“还是我哥哥好。”夜风习习里嗅见了一点酒香,不由探过去闻了闻,“您又偷着过干瘾儿啦?”这人说话,总是着三不着两。梁遇道:“什么过干瘾,前头有宾客,皇亲国戚们都在奉天殿宴饮呢,我才从那儿过来,不免要喝两杯。”月徊斜眼打量他,眼神里充满不屑。以他现在的清醒程度,怕是只喝了半杯,不能更多了。男人到哪时候都要面子,她算是知道了他的死穴,酒量奇差,拿捏住这个,将来肯定有用得上的时候。“砰”地一声,朝贺的二踢脚引路,蹦上了半空。接着午门前开始放烟花儿了,大串大串地连成片,姹紫嫣红眼花缭乱,把这皇城上的夜都点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