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东山以心声,“先生,听说岁除宫有件秘不示人的仙兵,真可谓价值连城。”
姜尚真不甘落后,“山主千万别嫌弃神仙钱跌份,要他个万八千的颗谷雨钱,借也行啊。”
郑居中对姜赦笑道:“前辈,我们换个地方散散心?”
姜赦起身道:“正合我意,此地乌烟瘴气,铜臭万分。”
姜赦随口问道:“郑先生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郑居中说道:“一个去往天外远游,循着道祖的旧路轨迹,看一看真正的大千世界,可能中途还会寻几座小千世界,便于验证几个困惑已久的问题,比如光阴的刻度,是否真实存在。祖地为何能够称之为祖地。祖地这边常人的所思所想,与疯了的人,以及修道之人,各自在天外有何不同的显化。此外一个留在白帝城闭关求道,一个去青冥天下趟浑水。”
姜赦伸了个懒腰,晃了晃脑袋,显然对郑居中的说法不太感兴趣,笑道:“那就都预祝顺利。”
郑居中说道:“在此谢过。”
姜赦更好奇一事,“你跟那头绣虎只是看着像,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同道中人,为何愿意独独对他刮目相看?”
郑居中沉默片刻,给出一个答案,“跟崔瀺聊天不费劲。”
武道一途。
姜赦一死,大赦天下。
记得崔瀺曾经说过。
人间最好的文字,不管篇幅长短,不管是文采斐然,还是朴实无华,归根结底,皆是一篇寓言。
可以总结历史,能够预言未来。
想起当年那个在白帝城彩云局中手执白棋的黑衣青年,郑居中竟是也有些感伤。
白帝城内,谈过了买卖,陈平安说能不能让自己眯一会儿,片刻就好。
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吴霜降和崔东山、姜尚真都离开,只留下宁姚坐在他身边。
青冥天下,汝州小道观,桌上灯火摇曳,老人已经将那个接近尾声的故事,倒叙回了童年。
小时候,大半夜帮忙给稻田抢水,黝黑瘦弱的孩子,独自躺在地上,双手作枕头,嚼着甘草,翘着二郎腿,轻轻晃着一只草鞋,呆呆看着璀璨星空。
小心翼翼,藏在心间。
好像孤儿,没有钱,就用眼睛偷走了整片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