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命理机缘一事,何其复杂难测,尤其是当我们涉足修行,一条光阴长河,逆流、溯洄、岔流皆无数,昨非今是,今非明是后天再转非,这类事情多了去。”
“归根结底,这场我们这一辈都被蒙在鼓里的争渡,就是各凭本事,胜负输赢,都得认。”
“心外别求终无是处。”
看着林守一清澈眼神与那份雍容气度,在儿子这边,林正诚难得有几分柔和脸色,只是很快就收敛起来,问道:“你是怎么跟陈平安说的?”
林守一说道:“我有让他来这边拜年啊。”
陈山主你坑人不浅!
林正诚抬起头,皱紧眉头。
一看到爹这种闷着的表情,林守一就心里边下意识发憷起来,由此可见,林正诚这个当爹的积威深重,林守一想了想,硬着头皮说道:“我在信上跟陈平安说了,可以来这边拜年。我觉得以陈平安的过人才智,这么一句,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林正诚皮笑肉不笑道:“是‘可以’,不是‘务必’?你这个读书人,字斟句酌的,很会遣词造句啊。”
于是林正诚主动举起酒杯,“我不得给读书种子敬个酒?以后去参加科举,考个状元回家,我亲自去门口放鞭炮。”
林守一举起酒杯,放低又放低,轻轻磕碰一下,喝酒之前,委屈道:“爹,以后能不能别这么说话了。”
林正诚抿了口酒,“这是当爹的教儿子做人说话呢?”
林守一再次无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口闷掉。
林正诚说道:“参加大骊朝科举一事,我没跟你开玩笑,四十来岁的状元,年纪不算大。就算考不中状元,只要是一甲三名,或者二甲传胪都行。”
林守一奇怪道:“爹,你也不是那种有官瘾的人啊,怎么到了我这边,就这么想要在家里祠堂挂块进士及第的匾额吗?”
“家里边有余粮,猪都能吃饱。户多书籍子孙贤,好学是福。”
林正诚说道:“惟愿自家鲁钝儿,无病无灾至公卿,大富贵亦寿考。”
天气渐暄和。
门外院中玉兰花开了。
————
在纷纷复国和立国的宝瓶洲南部,在四分五裂的旧大霜王朝版图上,新崛起了一个云霄王朝,占据了将近半数旧山河,一举成为宝瓶洲南方最具实力的强国之一,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云霄洪氏未能拉拢那个仙君曹溶的灵飞观。
现任观主道号“洞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