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干吃的雪花钱,裴钱蹲在地上,掏出钱袋子,高高举起那颗雪花钱,微笑道:“回家喽。”
到了客栈,裴钱趴在桌上,身前摆放着那三颗雪花钱,让崔东山从咫尺物当中取出些金黄灿灿的小鱼干,说是庆祝庆祝,不知是天上掉下、还是地上长出、或是自己长脚跑回家的雪花钱。
崔东山吃着小鱼干,裴钱却没吃。
崔东山含糊不清道:“大师姐,你不吃啊?”
裴钱趴在桌上,脸颊枕在胳膊上,她歪着脑袋望向窗外,笑眯眯道:“我不饿哩。”
崔东山便从狼吞虎咽变成了细嚼慢咽。
裴钱一直望向窗外,轻声说道:“除了师父心目中的前辈,你晓得我最感激谁吗?”
崔东山知道,却摇头说不知道。
崔东山甚至更知道自己先生,内心当中,藏着两个从未与人言说的“小”遗憾。
一个是红棉袄小姑娘的长大,所以当年在大隋书院湖上,所有人才有了那个胡闹。
一个是金色小人儿的好似远走他乡不回头。
这些遗憾,兴许会陪伴终生,却好像又不是什么需要饮酒、可以拿来言语的事情。
裴钱缓缓道:“是宝瓶姐姐,还有马上要见到的师娘哦。”
崔东山捻起小鱼干,笑问道:“为什么?”
裴钱说道:“我觉得吧,所有人都觉得当年是我师父护着宝瓶姐姐他们去远游求学,但是我知道师父第一次出远门,是宝瓶姐姐陪着师父,当时宝瓶姐姐还是个小姑娘,背着小小的绿竹小书箱,陪着穿草鞋的少年师父,一起走过了那么多的青山绿水,所以我特别喜欢宝瓶姐姐。”
“再就是师父喜欢的师娘啊,不是师娘,师父哪怕依旧可以走很远的路,还会是今天的那个天底下最好的师父,但是师父自己一定不会这么开心走过那么多年,就会走得很累很累,怎么说呢,师父可能每次遇到必须自己去解决的事儿了,只要一想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一直有个师娘在等他,那么不管师父一个人,走多远的路,地上好像都有一颗一颗的铜钱可以捡,师父怎么会不开心嘞?”
崔东山恍然道:“这样啊,大师姐不说,我可能这辈子不知道。”
裴钱坐起身体,点头道:“不用觉得自己笨,咱们落魄山,除了师父,就属我脑阔儿最最灵光啊,你晓得为啥不?”
崔东山忍住笑,好奇问道:“恳请大师姐为我解惑。”
裴钱站起身,身体前倾,招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