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仰头痛饮一杯酒。
这酒不比她和云啸风常在羽族对饮的果酒,一口下去,从嗓子眼直呛到心口,火辣辣的,烧得心尖疼。
恍惚间,那少年从床上爬起来,皱皱眉,拔了满身的银针,抢走她手里的酒盏:“这酒忒得难喝,等回了羽族,我亲自酿酒,与殿下喝个痛快。”
羽徽若忍不住笑起来。
笑着,笑着,笑容僵在脸上。
眼前活蹦乱跳的云啸风晃了晃,消失不见,真正的少年还脸色灰白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
羽徽若一离席,鹿鸣珂就跟了上去。
羽徽若的背影消失在云啸风的客房内。
鹿鸣珂驻足树下,冷眼望着那两扇门板合起,挡住倾泻而下的月光。
他在风里站了足有半刻钟的功夫,待到身上的酒意都被吹散,衣角泛着股冰凉的气息,大梦初醒般慢吞吞地往回走。
苏畅看重他,给他备的客房是最好的。
他推门入内,方站定,右手按上剑鞘,悬在腰间的东皇剑倏然飞出,剑尖抵着站在帘后的人影。
荧荧火光自那人指尖亮起,照出半张覆满魔纹的脸。祝炎托着烛台,撩起帘子走了出来:“殿下还是这般警觉。”
鹿鸣珂扬手一挥,掌风关上屋门:“你怎么在这里。”言下之意,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我只是为您的祖父魔君陛下带一句话。”
“说。”
“陛下旧伤复发,身体大不如从前,这几日愈发思念自己的爱子苍玄,日夜盼着苍玄太子生前唯一的骨血回归幽都,与他共叙天伦。”
“我知道了。”鹿鸣珂冷淡回道。
祝炎摇头:“殿下的反应,未免太过绝情。”
“我与他从未蒙面,未有过情,何谈绝情。”鹿鸣珂挽剑,推入鞘中。
“我看是殿下被这万丈红尘迷了眼。”祝炎轻吹一口气,掌中烛焰跳跃,“殿下身份特殊,容我提醒一句,小心,玩火自焚。”
鹿鸣珂背过身去:“要我回幽都,可以,我有个条件。”
“殿下请讲。”
“我要虎符。”
祝炎颇为为难:“殿下这条件真是难办,不过殿下放心,我会转告陛下的。”
“你可以走了。”
祝炎抱拳:“殿下保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