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四口人,父母早年下岗,妻子身患癌症,他自己也因为长年劳累,积下了一身的病。他们一家将省吃俭用的三万块存进商业银行,就是因为贪图利息比其他银行要多出那么三五块。三五块对于在座的各位来说,不算是钱吧?”
“但是你们知道吗?三五块对于一个贫寒的家庭来说,就是一天的生活费,就是半片赖以活下去的药。他们准备在这段时间给家人做手术,可是去银行取钱的时候,却被告知取不出来。”
“三万块或许不能挽救一条生命,但是至少能给一个家庭带去一线希望吧?”
“你们知道这三万块钱是怎么来的吗?那可是一家人起早贪黑,父母年迈,却要天天去捡拾垃圾废品换钱。他自己每天去工地搬砖搬水泥,靠出卖廉价的劳力来换取微薄的收入。这笔钱,他们整整存了一辈子啊。”
“如果各位有兴趣去他家看看,你们会被震惊到,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家徒四壁。这么说吧,他们因为经济的原因,连下一代都不敢生啊。”
聂波越说越激动,他眼眶里已经有泪水在流动。
“他只比我大不到五岁。可是他给人的印象,已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他的一双手,全部是裂开的口子,可是他舍不得花上一两块钱买一双手套,或者是最廉价的药。”
他终于呜咽出声,一拳锤在桌子上说道:“我现在在想,是不是我们的政策出了问题,才会让底层的百姓活得那么艰难。”
气氛一下变得沉重起来。
在座的领导,谁真心不知道民间疾苦呢?他们只是装作没看见,因为他们只有粉饰了太平,才能换来更辉煌的前途。
“这个人,就是本次事件中被抓的人。我想问问,如果我们将这人严惩了,他一家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吗?”
英朝晖不屑说道:“他犯了事,就该接受惩罚。”
聂波看了他一眼,问道:“英市长,你没有同情之心吗?我想提醒你的是,他是衡岳市民,你是他的领导。”
“我算吗?”英朝晖冷笑道:“提醒诸位,我英某来衡岳还不到一个月吧?这个责任压在我身上,怕是道理说不过去。”
“英市长,你多久来的,恐怕不影响责任。没来衡岳之前,你是省领导干部吧?难道他不是中部省人?退一万步,他不是我们的人民?”
英朝晖被聂波驳得动了动嘴唇,没发出声音。
聂波坚持对参与冲击市政府的市民予以教育训诫就行。他反对其他任何形式处罚措施